“霍承景，不要再把任何人当成自己的救赎，我承担不起。”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似乎能穿透一切。</p>

霍承景感受到了这温度，把她的手稍微往床边拉了拉，然后低下头，把额头埋在她的手背上。这样，不止是指尖，连额头都能感受到她的温度。</p>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真的放不开。你说的，健康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绝望，像是一个在无尽黑暗中徘徊的旅人，终于找到了那一丝微弱却遥不可及的光亮，却又害怕这只是海市蜃楼，一触即碎。</p>

沈岁檀看着他埋在自己手背上的头，他的头顶有两个发旋儿，因为头发浓密，个子高，她之前完全没注意过他的发旋。</p>

她的手指动了动，霍承景的身形就僵了僵。</p>

以为她想把手抽走，他微微抬起了额头，但还是似有若无地搭着，轻轻点点地触碰。</p>

他已经在床边蹲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腿麻了没有。</p>

沈岁檀忽然说：“关于这个孩子，我向你道歉。”</p>

霍承景僵了一下。</p>

“不管是理智上，还是道德上，我是应该和你商量的。但是我知道和你商量的结果，必然是留下他。”沈岁檀说：“可是不行。你不是说想和我从头开始吗？有这个孩子在，就永远不是从头开始，因为会被道德、责任、身份约束。”</p>

霍承景不抬头，说：“我明白，你不想被约束。”</p>

“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其实我也不懂。但在我看来，它绝非偏执的占有，不是离了对方就无法生存的状态。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时，心中充满满足与正能量，即便日后分开，也能各自勇敢地继续前行。”沈岁檀说，“霍承景，既然我不懂，你不会。要不，我们一起摸索吧？”</p>

沈岁檀的话像是一道光线，猛烈地照进霍承景满是阴霾的心脏，他一下子就从冰冷中感觉到了温度。</p>

“摸索……吗？”他轻声重复着这个词。</p>

“是啊，待在原地等着，是永远不会得到答案的，既然恋爱就是一男一女的事儿，为什么不能是我们俩呢？可能就是因为家庭原因，我们天生比别人缺少感知爱意和回应爱意的能力。但是谁天生就是完美的呢？任何不会的，都可以去学呀。咱们俩还有好几十年可以活，有的是时间和经历，就当摸着石头过河呗。”</p>

见霍承景还是趴在她手背上，她一把讲手抽出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别死气沉沉的，既然是爱情小白，那就牵着手，往前走，弄不好是段奇妙旅行呢？”</p>

霍承景这时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睛居然是红的，似乎刚哭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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