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p>

陈十一听得，这好像是在唤自己。</p>

她转身，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十四五岁少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提着她打包的甜食，安静地站在那里。</p>

他慢慢地靠近陈十一，小心翼翼地把甜食递给她。</p>

“姐姐，你的东西掉了。”</p>

陈十一打量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少年，眼神纯净，脸上黑乎乎的，应是很久没清洁过，身上的衣衫破旧，身子瘦弱，该是在附近讨吃的小乞丐。</p>

“给你吃吧。”</p>

小少年摇摇头。</p>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p>

陈十一笑着。</p>

“给你就拿着。”</p>

说完，她就直接离开。</p>

走了很久，她才到了京都西郊，找到了蔡牙婆子的地盘。</p>

“你可还识得我？”</p>

蔡牙婆子眯着眼睛，摇了摇头。</p>

陈十一抿嘴笑了。</p>

“我想要买几个人。”</p>

“姑娘想买什么人？小厮，护卫，管家，丫鬟？…”</p>

“我先挑挑，先看看人，有中意的就买。”</p>

蔡牙婆子一听，连忙堆起笑意，这可是个大买卖。</p>

待陈十一看到一排等待挑选的姑娘当中，看到一个人中，忍不住惊叹命运的奇迹。</p>

她当初待在被卖的屋里，有一个姑娘，提醒她要尽早被卖出去。</p>

而今，那个姑娘再一次站在被卖的行列中，等待被挑选。</p>

陈十一问她。</p>

“你被卖几次了？”</p>

姑娘的眼睛瞪得溜圆。</p>

“小姐应是有慧眼，你怎知我被卖几次了？”</p>

蔡牙婆子在一旁忍不住插嘴。</p>

“小姐问你说什么你就回什么，如何轮得到你胡言乱语？”</p>

那姑娘有点讪讪的，低声说着话。</p>

“被卖五次了。”</p>

“为何被卖那么多次？有什么缘由吗？”</p>

“我，我…”</p>

陈十一看她悄悄瞧了蔡牙婆子一眼，会意地笑了。</p>

“嗯，她，我买了。”</p>

姑娘瞬间抬头，眼眸晶亮晶亮的。</p>

陈十一还买了个二十多岁，能干重活的憨厚男子，还让蔡牙婆子去弄了一辆马车。</p>

陈十一给他们赐名，姑娘叫元西，男子叫元忠。</p>

元忠是个憨厚的人，不爱说话，但办事很沉稳。</p>

回去的马车就是他赶的，赶得又稳又好。</p>

还未等陈十一细细问过元西的事情，马车骤然停了下来。</p>

前面，是那个捡了她甜食的小乞丐。</p>

他似乎等了自己很久，看见陈十一的身影，连忙追上马车，要把手中的甜食还给陈十一。</p>

看着那倔强又纯净的眼神，她莫名地想到自己的十四岁，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的。</p>

她试探着问道。</p>

“你住哪里？”</p>

小乞丐低头回道。</p>

“在护城河桥下的石洞里。”</p>

“你家里还有亲人吗？”</p>

小乞丐摇了摇头。</p>

“我是跟着家人逃荒来的京都，但他们在路上都饿死病死，到了京都，只剩了我一人。”</p>

“那，你愿意跟着我吗？”</p>

小乞丐面露喜色，又沮丧地摇头。</p>

“我会弄脏你的屋子。”</p>

陈十一笑了。</p>

“快上马车。”</p>

小乞丐见陈十一也不嫌弃他，他开心地爬上马车，坐在车辕边上，怎么也不肯进车厢内。</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