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他便想回到案前去继续处理那堆折子。
江倾衍见晏九亭起身离开饭桌,便想起了陈总管的话,连忙阻拦道“等等。”
晏九亭闻言脚下一顿回头看他。
江倾衍将桌上放置在桌上的食盒打开,里边静置着一碗黑色汤汁,食盒盖子一开便有一阵浓重药味扑鼻而来。
手触及那碗时还被烫了一下,江倾衍小心翼翼的将其端出然后对晏九亭道“把这药喝了。”
江倾衍是惯不会些巧言令色,特别是对着晏九亭这人时就更为冷硬了。
陈总管的意思是让他哄着人用药,他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晏九亭目光在那碗药上停留片刻便不觉皱起眉头,颇为不悦的望着江倾衍。
江倾衍见他如此还当是他不愿配合,刚思索着再劝说几句,却见晏九亭走到那碗汤药前,将其端起。
他并不曾立马便灌下而是举起静静端详了许久,碗中汤药黑的能将他面容映的历历可辨,一瞧便知是尝来难以入口的苦味。
蹙着眉抑下强烈不适将其喝下。
当真是又苦又烫,他唇上伤口还未痊愈被这滚烫汤汁一刺激差些将药打翻了去。
没好气的将空碗往桌上一扣,晏九亭道“你可以去交差了。”
江倾衍望着他过激的反应,不由腹诽他喝个药做什么这么矫情。
但下一刻,当他瞥见晏九亭那张红肿的嘴唇时便瞬间瞠目结舌。
那唇瓣上分明是被咬破的痕迹,先前不大明显时江倾衍就并未注意,现下被那滚烫汤汁一浸便格外醒目。
江倾衍当然清楚这伤出自谁手,于是赧然垂下头去,避开了晏九亭审视的目光。
晏九亭不曾再多说什么便转身回到内殿中,坐于案前继续批阅着奏折。
晚些时候倦意使然。
晏九亭放下了手中事物,靠于案前小憩起来。
江倾衍本不想多管,但想起晏九亭身体抱恙他还是走上前去想将人唤醒。
江倾衍手还未曾触碰到他身体,靠在桌上的人便蓦然睁开了双目,那双眸中是江倾衍未曾见过的警惕与杀意。
但只停留一瞬便又消失不见,恢复平常那古井无波的模样。
心中一跳,江倾衍将手收回“……我只是想叫醒你。”
“何事?”晏九亭自那案前坐起,捋了捋略微凌乱的发丝。
别着凉了?
这么回答未免……江倾衍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思忖片刻后,他指了指远处的床榻示意晏九亭看过去。
晏九亭顺着他手指之处一观便会意,于是从椅子上起身朝内殿走去。
江倾衍轻吁口气,还没开始思考晏九亭睡下后自己做什么,便听见他道“你也进来。”
闻言,江倾衍愣了须臾,随后略带疑虑的跟了进去。
皇帝安寝的床榻要大于一般的床,在一片紫檀木镂空雕花床罩里,晏九亭坐于其中。
江倾衍愣愣的走到床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