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对面这人分外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但转念一想,江倾衍又摇了摇头,他又怎会识得燕国之人呢?
此时,众人又开始言及其他,宴会之上交谈声萦绕耳畔。
江倾衍听着无趣又烦闷于是便起身离席。
高位的晏九亭是这场宴会的中心身旁自是应接不暇,他注意到了江倾衍离场,但却分身乏术,也便随他去了。
这外头方才下过一阵小雨,现下天朗气清,便是连空气都像被洗涤过般,一点浑浊皆无,日照之下也不见一丝尘埃。
江倾衍一出殿外便顿觉耳目一新,心中结郁也随之消散。
里头也没他的事,江倾衍索性便在这后花园中闲逛了起来。
“诶,刚刚在宴会上你看见没?”
“看见什么?”
乍闻两道对话声响起,江倾衍脚步倏地停下。他还当这园中只有自己一人,不曾想还有其他人在。
他本不欲偷听旁人谈话,于是便想转身离开,但下一瞬,他便听到了其中一人言及自己。
“自然是江家那位人中翘楚啊。”这话从那人口中讲出听来却颇有一番讥讽之意。
江倾衍不禁驻足原地。
“呵,什么人中龙凤翘楚之才,他江倾衍自诩清高,可还不是当了皇帝的入幕之宾,以色侍人趋炎附势。”
“老的在外头领军打仗,小的侍候在床笫之间,他江家还真可谓是满门忠烈啊!”
那二人说完还笑了起来。
满门忠烈,多么刺耳的四个字犹如毒蛇的尖牙般狠狠在他心口一创,脖颈好似被无形枷锁紧紧扼住,窒息之感排山倒海又如暴雨冲刷。
一瞬间,仇火,愤怒,悲怆与无奈通通扑面而来席卷全身,像是一块巨石似要将他脊骨压断。
他不是没想过会被人诟病,只是不曾想竟会如此……不堪入耳。
那自己方才坐于宴席中时,席上那些人又是如何看他的呢?
倏地,江倾衍嗤笑出声,似是自嘲又像是悲愤,随后整个身躯都不住的轻颤起来。
置于身侧的手不觉握紧了腰间佩剑,他竭力忍下心中翻涌的杀意。
无人知晓他下了多少气力才忍住没冲出去让那二人血溅当场。
而在这时,那二人中的其中一人突然惨呼一声。
“啊!谁?谁偷袭老子?”
“哎呀,在下还当是哪来的犬吠,扰人安宁,真是抱歉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江倾衍也不由一愣,往那声源望去。
只见一人摇着扇儿自那乱石堆砌的山后头走出,此人正是方才在宴席上坐于江倾衍对桌的男子。
燕国国相冷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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