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还是不觉阵阵抽痛。到底是落差太大了,他还未来得及自那温柔陷阱中踏出,便被现实狠狠打醒。
那短短几日的爱意纠缠悱恻就如同泡影般转瞬即逝,半分余痕也未留下。
“皇上,属下有事求见。”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晏九亭这才回过神来“进来。”
那士兵进来后先对晏九亭行过一礼,随后双手捧着一封信件道“皇上,羌城传回战报。”
“呈上来。”
晏九亭话音刚落,一旁的江倾衍便已经动身下去自那士兵手中接过那封战报,若不是碍于晏九亭还在,他怕是会直接打开来看。
但他还是抑下了心潮翻腾,恭顺的将那封战报交到晏九亭手中。
晏九亭不紧不慢得撕开封条将那战报拿出展开。这是封捷报,羌城一战首战告捷,城中的龟兹铁骑已都被尽数绞杀驱逐,龟兹暂时被打退了回去。
晏九亭知道一旁的江倾衍也正盯着这封战报看,所以他观完并未将之收起。
“传令下去,让大将军多留意观察两日,务必将龟兹给朕一举攻下。”晏九亭道。
“是。”那士兵领命后便退下了。
桌上奏折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此时也已近晌午,晏九亭便打算回承景宫。
但他刚从椅子上起身,眼前便陡然一黑,脑中一阵晕眩袭来令他不由地往前栽去。
好在面前是书案,他堪堪伸手扶住了台面。侍候的宫人们见到皇帝异样后都蜂拥而至,担忧的围到他周身。
倒是离他最近的江倾衍,始终都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对眼前一切都恍若未闻般。
晏九亭眸中余光扫了扫身侧那个纹丝不动的人,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若他从未尝过江倾衍的柔情爱意,那现在也不必怀念起那滋味来,心中约莫也就不会那么痛了。
秋猎前夕,夜里晏九亭突然到访清香阁。彼时江倾衍正和宋瑾一起商论着明日计策,蓦地察觉有人靠近,遂都停下了交谈。
晏九亭进门时,江倾衍握着一册书观得正入神,见有人进来才抬起头,模样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江倾衍见来人是晏九亭后,心中还是不由一愣。二人相视良久方才错开目光。
“有事吗?”江倾衍口气淡淡地,打破了这半晌的沉寂。
晏九亭观他神情漠然,垂下了眼帘掩住了眸中失落。他对江倾衍说起了些有关秋猎的注意事项,言语皆是简言意骇。
但江倾衍听着听着便打断他道“以往每年的秋猎父亲都会带上我,规矩若是没变,那我便都清楚。”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无需多言。
晏九亭哑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未多言,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远,宋瑾才从黑暗中现身,望着那微敞的门喃喃道“没想到这楚皇还是个痴情种啊……”
江倾衍轻抿着唇,神色冷漠地望着眼前书卷,良久语气冰凉地道“摇尾乞怜罢了。”
皇家的猎场名唤涿鹿林,在距京城百余里处。前一日拜祭完先祖,翌日队伍便在一众留守的王公大臣们的相送下驶出京城。
涿鹿林素有万里山河通远缴,九边形胜抱神京之美名,此地不仅抱山环水景色甚佳,更有珍禽异兽无数。
管围大臣领骑兵布围后便是以皇帝首猎,王公大臣依次接上。但今年皇帝身体抱恙,且晏九亭对围猎一事本就兴致缺缺,于是便干脆坐于看城观围。
参与的围猎的公子王孙个个都奋勇当先,在皇帝面前各显身手。狩猎不仅是追逐竞技更是赢得赏识提拔的机会,若是有幸得了皇帝的青睐,以后的官场路便会好走的多。
这是众人都心照不应的事。
江倾衍因为今年身份不同以往,本该护驾御前。但皇帝却破格让他参与狩猎,还命人为他牵了匹良驹来,羡煞旁的一众公子王孙。
此等殊荣定是要遭人非议的,但江倾衍此刻心中只想着出逃一事,这些有的没的便随旁人慢慢议去吧。
他除了剑术上炉火纯青,在箭法骑射上也颇有造诣,不消几时便已猎得数物。
咻地一箭飞出,又中一只野兔。江倾衍放下手中银弓,面色始终淡淡地也不见喜色。
但同行几人见状心里头不管舒不舒坦嘴上都是连声叫彩“江公子好准头,好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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