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木盒，便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沓信件。</p>

他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看向文景帝，得了文景帝准许，方才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缓缓打开。</p>

快速看了几眼，刘海福神色猛地一变。</p>

见他的反应，文景帝伸手拿过信件，只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p>

明空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微微抬起头，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在大殿中回荡：</p>

“最上面这封信，是老衲三日前收到的。雍王殿下交代老衲在冬日祭当日暗中将一个麻袋送到主殿佛像后，余下的事情殿下会让旁人安排。”</p>

雍王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团，他气极反笑，大声吼道：</p>

“胡说八道！本王从未给你写过这种信！你这是在血口喷人！”</p>

明空只抬眸淡淡的看了雍王一眼，继续道：“还请皇上往后看。”</p>

这一封信，并非关键。</p>

果真，刘海福将其他的信一一打开，眼神已经称得上算是惊恐。</p>

文景帝一封一封地看过去，眼中的冷意如同冰冻三尺的寒冰，愈发彻骨。</p>

一共十六封信，每一封信上都是雍王交代明空帮他私下里办一场法事。</p>

信的末尾是两个生辰八字。</p>

看起来最近的一封信上，有一处很明显的不同于雍王的字迹。</p>

文景帝认出，那是明空的字迹。</p>

他盯着信上明空写下的那句“冤魂缠身”许久，抬眸盯着明空，一字一句道：“这是什么意思？”</p>

明空缓缓闭了闭眼，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雍王殿下托老衲办法事，是从两年前开始的。”</p>

雍王脑中那根弦瞬间崩断。</p>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疯狂与绝望，竟然直直朝着明空扑了过去，嘴里还大声叫嚷着：“闭嘴！不许说！”</p>

文景帝怒喝一声，“给朕拦住他！”</p>

立即有禁军上前将雍王拉扯住。</p>

雍王拼命挣扎着，双手在空中挥舞，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禁军的束缚。</p>

他的手还未碰到明空的衣角，便已经被禁军死死拽住。</p>

明空像是没有看见恼羞成怒的雍王，他继续道：“第一次，连同雍王殿下的信送来的还有两具骸骨，一具骸骨是年轻的夫人，另一具，是约莫九个月大的胎儿骸骨……”</p>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p>

一股寒意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p>

“之后的两年内，每回随信而来的，都有两具骸骨。”</p>

“老衲起初只当是枉死的孕妇，雍王殿下心善，替她们收敛尸骨，祈福往生。”</p>

明空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悔恨。</p>

“可偶然一次，老衲下山路上，撞见有人在掳掠怀孕的年轻妇人，一路跟随，看着他们入了雍王府，那时老衲才明白，雍王殿下送来的骸骨都是怎么来的。”</p>

“阿弥陀佛——”</p>

明空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佛号，脸上满是悲戚。</p>

“皇上，老衲将这些骸骨超度之后，埋在了皇觉寺后山的一处山谷，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挖。”</p>

“这两年来，大大小小一共三十八具骸骨，都在那儿了。”</p>

众人几乎可以从明空的话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了。</p>

雍王暗中劫掠有孕的年轻妇人，不知对她们做了什么，之后许是为了消除内心的罪恶，将骸骨送到皇觉寺，让住持明空超度她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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