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了这件事。</p>

常升第一个反应过来。</p>

昨天那位新木康生，由禁军押送出宫，交由锦衣卫在驿站看管。</p>

若说有错，也是锦衣卫的责任。</p>

可回想起不久前，皇太孙吩咐他从军队中挑选擅长水战的勇士，并命令龙江船厂集结战舰，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p>

不过望着朱允熥的脸色，他还是明智地按捺住了，没有把这个问题提出来。</p>

就在这时，朱允熥轻轻敲了敲桌面。</p>

那一记轻响，仿佛敲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p>

朱允熥声音冷硬，说道：“我大明京师，十来万精兵守卫，竟然能让一个区区外国使臣溜之大吉。”</p>

“我大明的士兵难道是摆设吗？难不成督军府这些年就只知道贪图安逸，沉迷于在老家占地盘，欺压百姓了吗？”</p>

这无疑是问责的信号。</p>

一刹那，常升在内，众人均跪倒在地。</p>

“臣等罪孽深重，让倭国贼人得以逃脱。”</p>

“你们的确罪无可赦。”</p>

朱允熥毫不留情地说着，语气严厉。</p>

“按皇爷爷的意思，是要取几颗人头示众。但我念在你们都是国家的功臣，曾为国效力，现今也还能为国所用，否则断不会在皇爷爷面前为你们说情。”</p>

顷刻间，众人心中的弦绷得更紧了。</p>

常升作为现场武将中的头领，不得不开口：“微臣等确有过失，疏于监察，治下不严，这才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逃出城去。”</p>

朱允熥面色阴郁：“你们确实有罪。试问，今天能让贼人逃出城，他日是否就能让贼人混入皇宫之中。”</p>

这话说得极为严厉，几乎是把在场的开国功臣比作了无用之辈。</p>

常升匍匐在地，带领众人认错。</p>

“微臣等愧对皇恩，甘愿受罚。”</p>

朱允熥拍了拍桌案。</p>

“我这次网开一面，暂且饶过你们，但京师重地，不容再有半点松懈。从今往后，别想着安逸度日了，都给我去京营驻守，加强操练，整顿军纪，没有命令，不得离开。”</p>

曹震几人暗暗松了口气。</p>

常升则率先磕头道：“微臣等感激圣恩，多谢皇太孙宽宏大量。”</p>

朱允熥又接着说：“汤醴这两天就会回到京师了。你们在京营里好好训练，整顿纪律，至于五军都督府那边，就交给汤醴去整顿。”</p>

“如果应天城里再有贼人来去自由的事，别说是我，换谁也保不住你们。”</p>

这话既是对他们的警告，也是把话挑明了。</p>

等汤醴一回来，五军都督府里头免不了会有信国公府的人插手。</p>

这是提前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彼此间和睦相处。</p>

常升他们只能诚恳地应承下来。</p>

这时，朱允熥才缓缓地靠向椅背。</p>

“年关将近，各地进献了不少上好的绸缎。你们在营地刻苦训练的同时，也要安心，过后，我会让汤女官领人给各家各户送去绸缎，家里的小子闺女们，也能做几身新衣服过年。”</p>

这些大明的功勋侯爷们，哪会缺这点做新衣的绸缎呢？</p>

不过大家都明白，关键点在于皇太孙想要通过汤女官，也就是信国公的嫡长孙女之手，把这些心意送到每家每户。</p>

这番动作，是警告之后的示好。</p>

送布料做衣服，这可是亲近之人才会做的举动。</p>

常升心里的满意也随之攀升。</p>

虽然他知道，哪怕自己是皇太孙的二舅，朝廷也不会放任常家一家独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