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上百条宝船、粮船、兵船，密密麻麻排成行。</p>

遮天蔽日的风帆，仿佛要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其中。</p>

朱元璋亲自到了，朱标也来了，三宫六院都在皇宫里祈祷。</p>

朱元璋点燃了香烛，太子高呼着“大明永昌”。</p>

船，启航。</p>

随着3万精锐京卫的航迹，大明不再局限于北方边疆，而是投向了同样辽远的南方大地。</p>

这一战，其重要性不亚于当年经营北方边防，胜，则中原半壁归入版图，败，则大明未来几十年内或将无缘南方诸地的利益争夺。</p>

“此役，本宫誓不退缩半寸。”</p>

朱允熥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p>

朱尚炳眉头紧锁，悄然侧目，望向朱高炽。</p>

朱高炽轻轻摇头，长叹一口气，“舰队中还有几百名举子，几十位新科进士，更何况十七叔亦在船上。一旦有闪失，朝野必会动荡不安，皇爷爷跟四叔他们恐也……”</p>

言毕，朱高炽怒视着朱尚炳，暗自咬牙，跺了跺脚。</p>

若非这家伙自己心心念念要随军南征，还连带说服了17叔同往，自己又怎会被允熥硬拉上这条不归船呢？</p>

“抵达琼州府界外，先遣张温率战舰前往昌化海域，清除安南船队。我等则在琼州府短暂停留3日，再继续进发。”</p>

朱允熥沉默了一会儿，提出了他的计划。</p>

朱尚炳却晃着脑袋反对。</p>

“大将军恐怕不会答应你。自从离开松江，大将军就跟你保持距离，他自己坐镇主舰，把你安置在舰队深处，生怕有个万一，他会容许你冒险吗？”</p>

朱允熥闻言，也只是干笑了两声。</p>

这位二舅谨慎得近乎过分，哪怕在大明水域里，也不愿与自己待一条船。</p>

更是坚持坐镇坐镇那艘满载大明龙旗的指挥舰。</p>

朱高炽哼了两声，表示同意，随即望向朱尚炳：“大将军今天有没有部署军事行动？谁去守镇南关，谁攻清化城？”</p>

在军中，除了朱允熥，就连朱高炽和朱尚炳这样的身份，也得领任务做事。</p>

按常升的话说，上了船就是南征大军的一分子，就得守军纪，听他这位大将军的调遣。</p>

因此，水性极佳的朱尚炳，就成了旗舰与朱允熥座舰间的联络官。</p>

朱高炽则成了这艘船的副指挥。</p>

至于宁王朱权，就被安排在常升身边，当了个副将。</p>

朱尚炳的目光在朱高炽跟朱允熥之间徘徊。</p>

片刻之后，眉头紧锁，“这事确实古怪，大将军分明有意让你留在琼州府的。”</p>

朱允熥连忙追问：“大将军希望我随军同行？”</p>

朱尚炳颌首确认：“没错。此次镇南关的战役，大将军亲率2万京城精锐与2万南军，自镇南关出击，直指谅山，意在深入安南心脏地区。”</p>

“至于清化城那头，大将军说，若你坚持，便由你率领1万京城精兵和1万南军，麾下聚集会宁侯，东川侯等重臣，外加30名猛将，共同扼守大河，攻取清化城。”</p>

朱高炽闻言，惊叹不已：“这手笔，大将军几乎把半数的贵族跟不少将领都托付给允熥了。”</p>

按这些年朝廷对外征战的惯例，像景川侯曹震这样的，哪个不是能独当一面，领兵过万的沙场老将。</p>

此番南征，兵力本不充裕，朝廷却异常重视，调动了大量勋贵武将，规格之高，前所未见。</p>

而且，常升还派出了一半勋贵，以及小半的将领投入到了清化城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