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呆呆的看着男人的头颅，觉得浑身上下涌出一股凉意。</p>

那微薄的庆幸，感激，通通都被畏惧冲的一干二净。</p>

她将头深深低下，声音都打着抖：“多谢，多谢大人。”</p>

天道子树死死盯着芽芽。</p>

他突然意识到，再怎么样，芽芽都是白娘娘带出来的孩子。</p>

从芽芽出生开始。</p>

白娘娘确实很少教导她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p>

可有一点却是无法忽略的，那就是不管白娘娘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亲眼看过白娘娘是怎么对待下属的。</p>

芽芽从出生之后。</p>

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漠视生命。</p>

为什么她对昭昭他们好。</p>

昭昭是她的朋友，昭昭是不同的。</p>

为什么她听殷念的话。</p>

因为殷念是她的第一个朋友。</p>

她是最最不同的。</p>

不同值得被偏爱，可那些‘相同’就像是站在她会保护的一个圈子外。</p>

是生，是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p>

就如同顶皇惹了她不高兴，她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顶皇下手，哪怕是现在，芽芽看见虫族也是要杀的。</p>

换而言之。</p>

若是这里的人让她不高兴了，她也是……照杀不误的。</p>

“可殷念说。”天道子树对着母树喃喃，“她看见异族人的时候，是有愧疚的。”</p>

母树的声音幽幽传回，“是啊，愧疚，但也就仅此而已，她还是会再一次坚定不移的选择白寻，而这，不是靠着殷念这样短短的相处就能改变的。”</p>

“愧疚感和责任感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她会愧疚，是因为她是天道化身。”</p>

“凡天道化身，必定有基本的纯善之处在内心。”</p>

“只是，没有得到正向教育的孩子，后天影响会远远超过她的生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