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出一口气。</p>

“抱歉。”</p>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p>

“刚才有点忍不住。”</p>

谁能知道呢。</p>

堕化的天地核心，竟然选择了自己初生时的样子。</p>

可惜容貌的回归，终究只是外表的变化。</p>

“哼！”</p>

小孩儿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软绵绵的声音，但他气了没多久，就忍不住往殷念这边靠过来。</p>

两只手扒拉在殷念的手臂上。</p>

“原来你就是我最忠实的信徒啊。”</p>

他眼睛亮亮的，“看在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p>

“下次你可不能直接丢了我了！”</p>

殷念挑眉反问：“我喜欢你？”</p>

小核心一脸‘何必多问’‘我都知道’的神情。</p>

“那当然啦！”</p>

“我是因为信徒们恳切的渴求，希望我出现，我才会出现嗒。”</p>

“有我在，你们就不用担心啦。”</p>

“我会守护你们的。”</p>

“我会诞生在信仰最纯粹的地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难道还不能说明你最喜欢我吗？”</p>

他笑的眼睛都眯成两道月牙儿，“我都知道。”</p>

殷念看着笑的灿烂的小核心。</p>

慢慢低下头。</p>

“其他人呢？”小核心左看右看。</p>

踮起脚尖，胖乎乎的身体看起来十分可爱。</p>

可殷念低着头，没有看见。</p>

她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握成拳头。</p>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么小的天地核心解释刚才那一幕。</p>

她要怎么说？</p>

说那些人需要你，对你的渴望，不是出于对你的喜欢，而是想要在你诞生之后，吞食你的血肉，吃掉你的灵魂，取代你的位置？</p>

还是告诉它，她其实也没有信仰它。</p>

她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p>

将它带到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p>

杀了堕化后的他。</p>

来的时候，殷念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难说出口的，她也必须说，为了那千千万万还在挣扎的人。</p>

可对上小核心那双澄澈的眼睛。</p>

她竟是开不了口。</p>

“他们……”殷念几次开口，话都被她重新吞了进去。</p>

就在殷念做深呼吸的时候。</p>

对面的小核心两只手叉腰，非常自然的歪着头说：“他们不是想吃了我吗？为什么现在还不过来？看来你的同伴真的很强呢，能拖住他们这么久的时间。”</p>

殷念猛地抬起头，皱眉：“你……”</p>

“我不是说了吗？”</p>

“我什么都知道。”小核心伸出手，“刚出生的时候，意识是有点混沌没有错，今天是月圆之夜，再加上我因为意识诞生，有点辛苦，所以力量流失的有点多。”</p>

“但是你不是带着我跑了吗？”</p>

“当我诞生的那一刻。”</p>

“花草树木，都会成为我的眼睛，只要我想知道，这世间发生的事情，我都能知道。”</p>

当殷念抱着她的时候。</p>

他除了感受到殷念身上滚烫的温度和明显的血腥味儿，也看见了那边的一片乱象。</p>

他看见了霜鳞的尸体。</p>

看见了那些还在负隅顽抗，想要争抢他血肉的人。</p>

他们脸上的欲望，贪婪，在他这个神明眼中真的像水一样清澈，一眼就能看透了。</p>

真没意思。</p>

不过没关系。</p>

“如果没有你的话。”</p>

“我刚诞生，兴许真会被他们骗了。”</p>

“兴许会受伤，但是不会死。”</p>

神不会因为底下的蝼蚁觊觎它的血肉而死。</p>

只有神才能杀死神。</p>

母树也好。</p>

混沌藤也好。</p>

都是它创造出来的。</p>

归根到底，它才是那个真正的高高在上的，俯视一切的神明。</p>

“本来我很不高兴的。”</p>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里面有心脏正在有力的跳跃，“我不高兴的话，这里就会很不舒服。”</p>

“不过没关系。”</p>

“因为你的出现，让我觉得很开心。”</p>

“你还说你不喜欢我。”</p>

“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代替我受伤呢？”</p>

他的手落在了殷念的手臂上。</p>

很快殷念就觉得思绪混乱了一瞬间。</p>

被迫想起了刚才被分尸的那一段。</p>

血肉飞溅，那些人贪婪的啃噬她身上的筋骨，那脸上的神情还无比生动的展露在她眼前。</p>

那当然是痛的。</p>

“我只是觉得有一点很奇怪。”</p>

“为什么呢？”</p>

他歪着头看向殷念，“你很强。”</p>

“比他们都强。”</p>

“为什么要傻站着让他们把你撕扯开？”</p>

“你完全可以先扭断他们的脖子的。”</p>

“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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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