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就很清楚，皇家欠这个女人的。</p>

更何况后来，他知道，她还经历过更残酷的事……</p>

敬王拿起了手捻，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珠子。</p>

皇上肯定是放心不下的。</p>

“走吧，去王家。”</p>

万先生笑着捋了捋胡须，眼里满是赞同。</p>

只是当他们架着马车，缓缓驶向王家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王家都熄灯了，那大院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平静。</p>

马车缓缓停下，敬王问道：“怎么了？”</p>

车夫道：“王爷，王家熄灯了。”</p>

敬王掀开车帘，远远看去，果真是熄灯了。</p>

天色才暗下来不久，这么早？</p>

万先生问道：“会不会有贼人进去了？”</p>

敬王摇头：“回吧。”</p>

“这个秦老夫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决。”</p>

万先生叹了口气，原本想替皇上解决这个难题，让王爷也能开怀。</p>

毕竟从王家出事那天开始，王爷也没有睡过几个好觉。</p>

但是现在……</p>

竟然都抵不过一个老婆子的倔强。</p>

皇宫里。</p>

皇上看着批完的折子，问道：“什么时辰了？”</p>

方凉连忙回道：“回禀皇上，已经戌时了。”</p>

皇上蹙眉：“这么晚了？”</p>

“你师父呢？他当差越发不尽心了。”</p>

方凉连忙下跪：“师父马上就回来了，奴才这就去看看。”</p>

皇上怒道：“不用了，就知道糊弄朕。”</p>

“再去抱些奏折来。”</p>

“是，奴才这就去。”</p>

过了一会，回来的却是时全。</p>

皇上不悦道：“你去哪儿了？”</p>

时全连忙跪下道：“奴才出宫散了会步。”</p>

皇上冷笑，随即将所有奏折都推翻在地。</p>

时全跪着去捡，皇上踢了他一脚：“朕这么忙你还出去散步？”</p>

“掌嘴！”</p>

时全伸手，打了两记耳光，还要继续，皇上道：“够了。”</p>

皇上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疾风骤起，夜色很暗。</p>

冬天会很冷，她最是怕冷了。</p>

因为那一年逃亡的时候，鞋子都跑掉了。衣服也不够，她就用自己的衣服裁小了，给他和王泰换着穿。</p>

晚上的时候，他们就依偎在她的怀里，听她讲故事。</p>

她没有什么耐心，若是讲了一会他们还不睡，就会故意凶他们。</p>

那是她一贯的招数，可他真的很害怕，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听见她在说：“冷……好冷好冷……”</p>

皇上弯腰去捡奏折，低声道：“日子过好了，国家稳定了，光是挨着大山，烧柴都冻不死人了。”</p>

“可是朕……朕却留不住她老人家了。”</p>

他起身，眼泪砸在了奏折上，他看着那晕染的水渍，嗤了一声。</p>

“要走就走吧，朕才不稀罕呢。”</p>

时全默默把剩下的都收拾了，他知道皇上稀罕的，但是遇到两个犟种他也没有办法。</p>

尽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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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