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这才得以面见皇帝。</p>

萧煜穿着绛紫色的錦袍，矜贵冷俊。</p>

他正捏着眉骨，似乎在为国事烦忧。</p>

凤九颜进来后，不等她开口，他就发话了。</p>

“朕知道，你想见那黑袍。等朕片刻，朕陪你一道去。”</p>

凤九颜颔首应下。</p>

她敏锐地观察到，他的衣襟有些乱，上面有些人为抓出来的褶皱。</p>

案桌上放着一碟点心。</p>

那种甜得发腻的东西，并非他的口味。只有可能给荣妃准备的。</p>

但，能够容许那种东西出现他工整的案桌上，便足以证明，他与荣妃的竹马之交，颇深。</p>

黑袍被关在天牢里，由专人看守。</p>

为防止他咬舌自尽、服毒自杀，狱卒在他嘴上套上了铁制的口枷。</p>

凤九颜进入牢房后，那黑袍抬起头来，眼神好似在笑。</p>

因着那口枷，他无法说话。</p>

没了面具遮挡，凤九颜看清了他这张脸。</p>

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双吊梢眼，斜飞入庭。</p>

凤九颜曾无数次幻想过仇人的样貌，而今终得圆满。</p>

她命狱卒打开那口枷。</p>

脱去束缚后，那黑袍嗓音悠然地道。</p>

“少将军，近来可好？”</p>

他不似阶下囚，反而像她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与她寒暄。</p>

牢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凤九颜开门见山地问。</p>

“段淮煦究竟是怎么死的。”</p>

她语气平静，暗含隐忍的戾意。</p>

黑袍低笑。</p>

“你不是都知道吗。他为你挡下了天水之毒，毒发，身亡了。”</p>

凤九颜眼神肃杀。</p>

“为何说，他用自己的命，换我五年……”</p>

黑袍仿佛忘性很大，眼珠向上转，努力回想。</p>

随后，他打断凤九颜的话：“有这回事吗？不知你从何处听来。”</p>

凤九颜一把掐住他喉咙，冷冷地逼视着他。</p>

“说！”</p>

黑袍视死如归。</p>

“能死在北大营的‘战神’手中，我不亏。”</p>

说完，他闭上了双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