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宴轻问起,凌画也不隐瞒他,便与她说起她真正的想法。
她笑着回答宴轻,“舍不得也不行啊,当初将他扣在漕郡,是因为我真是抓人用,否则他会备考科举入朝的,就如崔言艺一样,今年崔言艺不就高中了状元?若是言书也一样备考科举,不见得状元是谁的呢,三元及第,走马游街,一日看尽长安花,这等荣光,因为漕郡诸事缠身,他没办法静下心来温书备考,没能得到,我本已心中有亏欠,岂能不给他一条康庄大道?把他带回京,送给二殿下,将来二殿下登基,以他的才华本事,必能位极人臣,届时崔言艺即便不投靠东宫,依旧在朝,也要被他压一头。我也不必太愧疚。”
宴轻啧了一声,“他因为你,连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也被崔言艺夺去了,你是不是还要管给他娶妻?”
凌画咳嗽一声,“若有必要,也可以管管。”
宴轻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外面琉璃的声音响起,“小姐,二殿下的飞鹰传书。”
宴轻打住话。
凌画挑开车帘,接过琉璃手里的信笺打开,信笺很短,只一句话,可还安好?
凌画猜想他一定是察觉东宫这一回对她出手非比寻常了,所以,才急急让飞鹰送来这一句询问的话,真是笔走龙蛇,肉眼可见的焦急担心。
她提笔速回,“东宫折戟,稳赚不赔,安好,放心。”
她写完,将信笺折好,递给车外等着的琉璃,琉璃立即让飞鹰送了出去。
她回头问宴轻,“哥哥,刚刚你要说什么?”
宴轻经此一事已没兴趣说了,崔言书的婚事儿她爱管不管,萧枕这个人,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真怕自己有一天也想灭了萧枕,眼睛一闭,倒头就睡。
凌画纳闷,她这是又哪里得罪他了?
还有几日过年,京城的年味已十分的浓郁,各大酒楼的席面已订满了整个正月,各大商铺年货乘车的拉入各大高门府邸,剪纸、灯笼、春联、福字等除旧迎新之物,已渐渐的贴满了各大府邸和京城的大街小巷。就连皇宫里,刚入腊月,各局早已开始动了起来,将皇宫上上下下,都装点了一番。该换新的换新,该布置的布置,很有一年一度过年的喜气氛围。
就在京城各处都弥漫着浓郁的即将到来的年节氛围中,唯独有两处,颇为清冷沉寂。
一处是东宫,一处是二皇子府。
萧泽一直在等着凌画被杀的好消息,他觉得三十六寨联手东宫暗部,一定能杀了凌画,要知道三十六寨两万余人,东宫暗部也已倾巢出动,就算她随行人再多,也抵不过三十六寨两万人的大刀。更何况还有东宫暗部暗卫,足够她去见阎王爷了。
他心想着,凌画去了黄泉,可别怪他心狠,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年与他作对,竟然暗中扶持萧枕,他早在她初掌漕运那一年,就该对她下狠手,不该想着将她折了翅膀弄入东宫让她跪在他面前任他亵玩,才养虎为患,以至于他后来几乎撼动不了她。
如今,她一定要死。
只有她死了,他才能松一口气,再对付萧枕。他就不信,凭着他经营二十年的太子之位,对付不了一个才得了父皇几日看重的皇子?
他是正统嫡出,而萧枕,他是个什么东西?他的母妃还在冷宫里关着呢。
萧泽耐心地等着,比每一回都有耐心。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一日终于等回来了消息,但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东宫暗部暗卫零零散散地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回京,一个个跪在了他书房门外对他垂首请罪。
而他最倚重的暗部首领并没有回来,暗卫带回的消息,是暗部首领被杀了。
凌画从漕郡带了两万兵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兵,三十六寨的人根本就不是两万军兵的对手,被两万军兵反杀,暗部首领也被一剑击杀,连凌画的头发丝都没伤到,便折戟沉沙。
萧泽眼前一黑,有人立马扶住他,才免于他栽倒在地。
萧泽气血上涌好半天,才咬牙一字一句地问,“你们说什么?”
暗卫又垂着头字迹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萧泽终于压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身边扶住他的幕僚面色大变,“太子殿下!”
又有几人高呼,“殿下!”
有人立即喊,“快传太医!”
霎时,东宫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