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夕柔没用温行之动手,而是自己持剑,下手十分之痛快,以自己的一手之力,杀了自己,人头落地。
干脆、果断、别无二话,就这么将自己的人头给了温行之。
温行之看着落地的人头,沉默了许久,片刻后,笑了起来,且越笑越大,笑声震动胸腹,引得外面守着的暗影推门而入,刚要开口问公子怎么了,看到了地上滚落的二小姐的人头,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温行之缓缓站起身,看了暗影一眼,吩咐,“拿一个匣子来,盛放二妹妹首级。”
暗影应是,立即退了出去,不多时,拿来了一个匣子,刚要弯身,温行之说了句,“给我。”
暗影将匣子递给温行之。
温行之捧着匣子,弯身,将匣子放到了地上,然后,亲自动手捧起温夕柔的人头,装进了匣子里,又将匣子封上,这才起身,递给暗影,语气发沉,“将二妹妹的首级,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送出城外,送去京城,送到新皇的玉案上。”
暗影接过匣子,郑重应是。
温行之这才出了温夕柔的院子,对人吩咐,“将这所院子封了吧!”
有人应是。
走出温夕柔的院子,温行之径自去见了温夫人,温夫人自从温启良病故后,便病了,一直不见好,且身子骨愈来愈差,还是温夕柔对她说,万一有一日找到了大姐姐,难道娘不想看看大姐姐过的好不好吗?温夫人这才打起精神吃药,近日来身子爽利了不少。
温行之从回了幽州后,还没来见过温夫人,温夫人也知道他回来了,但知道他回来后忙的脚不沾地,便没敢打扰他。
这时,见温行之来了,她连忙问:“之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温行之点点头,伸手扶了她坐下,将事情简略地跟她说了一遍,说完后,见温夫人整个人懵懵怔怔的,他等着她消化了一阵,才开口说:“母亲,您是跟着儿子死守幽州,还是离开幽州?若是您想离开,我就让人送您离开,若是儿子将来有朝一日成了大事儿,儿子再接您回来,若是儿子大事不成,那您便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吧!您放心,就算您隐姓埋名,儿子也定然会让您吃穿不愁。”
“我不走。”温夫人摇头,“你爹在哪里,我在哪里。”
她看着温行之,“之儿,你、你真的杀了柔儿?”
温行之点头。
温夫人有些回不过神来,“为什么杀了她?”
“我已跟母亲说了,她心仪萧枕,为了萧枕,收拢了我手下两员大将,而且这些年,她背地里做着我们不知道的事儿,把控着幽州的经脉,我损失了两个粮仓,也与她有关,若不是她帮着外人,让我损失惨重,失了先机,我也不会想杀她。不过,虽我想杀她,但也不是我动的手,是她自己动的手。”
温夫人呐呐,“那孩子从小就死气沉沉的,我见了她,就心生不喜,但到底是我生下来的,到底是你的亲妹妹……”
温行之点头,“正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才不容她,这么多年,她做的事情,将我都瞒住了,若我留着她,保不准她在关键的时候,在我背后再捅刀。”
温夫人闭了嘴。
“母亲是觉得我做错了吗?”温行之问。
温夫人沉默片刻,终究是摇头,“罢了,杀了就杀了,反正我与她,也没有什么母女亲缘,但愿下辈子,再也不见吧!”
温行之点头。
温夫人拉住他的手,“之儿,我们温家,得有后啊。你……”
温行之笑了,“母亲,人生百年,白驹过隙,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有没有后,有那么重要吗?终究要两眼一闭,再不知人世之事。”
温夫人欲言又止,“可是总要后继香火有人……”
“母亲的意思是,死后有人烧纸是吧?”温行之摇头,“儿子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