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蛇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去弥补我的失误。”</p>

他要清理掉那个半成品，不留后患。</p>

直到傍晚，他才回来，拖着一个蛇皮袋，袋口沾满了干涸的血迹。</p>

他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并不明显，顾怀薇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沼泽湿气后，把手中的书倒扣，从沙发上爬了起来。</p>

粗糙的蛇皮袋摩擦着地面，林蛇阴沉沉地走进屋，手中的蛇皮袋沉甸甸的，透着腐臭，顾怀薇隐隐还能看到袋口处的头颅轮廓。</p>

“已经处理干净了。”</p>

他声音平淡，仿佛在汇报日常工作中的一小个环节。</p>

顾怀薇半蹲下身子剥开袋口，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p>

袋子里是破碎的尸块，血肉模糊，红绿交杂，令人作呕。</p>

她扯了扯唇角，又随手将袋子合上。</p>

“你还带回来做什么？”她皱了皱鼻子，浓郁的腥臭味让她的头脑突突发胀，“这种东西，下次就直接丢进海里吧。”</p>

林蛇却十分认真地回答：“让你检查一下工作成果。”</p>

领取工作，完成工作，汇报工作，整个环节下来，林蛇一步不缺。</p>

他站在原地，墨绿色的眼瞳中微微泛着幽光，带着并不明显的期待安静地等待着，似乎是想要得到她的赞许。</p>

“做得不错。”顾怀薇试着称赞了一句，林蛇果然移开了目光。</p>

当天夜里，顾怀薇和林蛇一起打晕了安保，逃出了曙光联盟，开潜水艇是一门技术活，顾怀薇实在做不到当场听两句就会上手。</p>

顾怀薇半路上绑架了于姐，然后把刀架在于姐的脖子上，让她叫来核潜艇指挥官，一起打包捆了，乘坐偷来的核潜艇离开此地。</p>

那只黑色的小飞虫，也偷偷的飞进核潜艇内。</p>

“亏我这么信任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于姐原本眼神里的憧憬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背叛的愤怒。</p>

“别动那么大肝火，等这艘潜水艇浮上海面，我就还给你。”顾怀薇背靠着墙壁坐着，手里拿着航海图。</p>

于姐把顾怀薇当做顾长歌的时候，态度格外的友善，就连软禁她，也会给她安排比较好的房间。</p>

现在顾怀薇把刀架在了于姐的脖子上，卸下伪装，于姐也就一改开始友好的态度，变得彪悍起来。</p>

她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p>

“你念叨一路了，口渴吗？”顾怀薇递给于姐一瓶磁力值饮料。</p>

于姐把头一偏，肥厚的嘴唇啐了一声：“我不需要这些异形的东西！”</p>

顾怀薇插上吸管，自己抱着喝了起来。</p>

于姐看顾怀薇风轻云淡，毫无愧疚地坐在那里，喝着象征着对异形妥协的磁力饮料，痛心疾首。</p>

“一开始，陆北酒和我说，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记忆，那么她就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我还是不信的。</p>

我觉得，你就算是忘记了过去，骨子里的有些东西也不会改变。</p>

我以为，你会和以前一样，无条件地站在我们这一边……可是，你却拿刀指着我，你让我如此失望……”</p>

顾怀薇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姐：“在你们招募成员之前，应该先做好背景调查。</p>

我开婚介所，办综艺，把异形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和你们站在同一边？”</p>

“可是镜子里出现了你的身影，是过去的你留下……”</p>

顾怀薇打断她的话：“你们太依赖那个洗礼仪式了。”</p>

“不许你否定过去的顾长歌！”于姐坚定地维护自己的信仰，她脸上的肉堆积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你失去了记忆，你就不是她！你和异形站在同一边，你就是我们的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