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开始下雾，原本灰色的太阳彻底躲在云层之后，低沉的钟声从不远处的钟楼传来，沉重悠长，将死寂的城镇撕裂。</p>

顾怀薇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早晨九点十五分。</p>

“顾姐姐，钟楼上有人。”白咩咩拉着顾怀薇的手，仰头望向钟楼，“我没有闻到人的味道，但是我看见了，有一个人，就躲在那黄色的大钟后面！”</p>

模糊的身影站在钟楼高处，像是一片剪纸。</p>

“是那个人敲的钟吗？”</p>

“不，钟响的时候，那个人才出现的。”白咩咩有些兴奋，她觉得自己成功找到了第一位客人，可以拿到奖励了。</p>

顾怀薇眯起眼，拍了拍白咩咩的手臂：“走，我们上去看看。”</p>

钟楼很高，被闲置了几十年，阶梯破旧。</p>

她们快速攀上盘旋的楼梯，木质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好似下一秒就会断裂。</p>

抵达顶层时，顾怀薇看见一位佝偻的老婆婆正站在那口黄色的大钟旁边，用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她们。</p>

顾怀薇在这位老婆婆的身上嗅到了陈旧腐朽的气息，就像是一块烂木头。</p>

活人身上，有属于活人的味道。</p>

这位老婆婆身上没有。</p>

老婆婆是突然出现的。</p>

钟楼上的空间狭窄，按照面前这位老婆婆的身体素质，不像是可以爬那么高的人。</p>

总归有点不正常。</p>

“你好呀，我是绿洲疗养院的店长兼推销人员，您就在这附近吗？我们疗养院新开业，有专业的医疗护理和康复服务，你要考虑一下吗？”</p>

顾怀薇扬起招牌笑容，主动把没有贴完的宣传小广告递给面前的老婆婆。</p>

她才不管这位老婆婆是什么，总归是个人样，先骗回疗养院里看能不能做生意再说。</p>

老婆婆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接顾怀薇递过来的广告。</p>

她笑得诡异，将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顾怀薇。</p>

顾怀薇把那张纸条接了过来。</p>

纸条上，潦草的文字写着：当第一声钟声敲响，你的客人会随机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当第二声钟声敲响，客人会离开这座城市。</p>

意思是，顾怀薇要在两道钟声所间隔的时间内，找到顾客。</p>

“你是什么人？”</p>

老婆婆没有回答，像一尊不会说话的蜡像。</p>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顾怀薇握着手里的纸条。</p>

她一股脑把问题问了出来。</p>

“两道钟声间隔的时间有多久？”</p>

“这个城镇这么大，我如何在钟声敲响后，准确定位顾客的位置？”</p>

老婆婆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p>

顾怀薇沉默了片刻，目光灼灼看向她：“我们在之前的位面，是不是也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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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