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东咬了一口煎蛋，细嚼慢咽，接着道，“打探消息，监察百官，刺杀抓凶等等，皆是陛下命令。我何以傲视群臣？是陛下默许，也是陛下给的权利。如同太子和凉王，没有陛下的放纵和默许，他们何至于闹得不知天高地厚？我们皆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p>

语毕，许方东突然意识到他说得过于深层、晦涩，这些，不该让沈喜喜这么早就知道。</p>

可下一刻，沈喜喜却冷淡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成王败寇，高处不胜寒。帝王皆是孤家寡人，何谈亲情？因为权利，至高无上，野心，蒙蔽心灵。”</p>

“夫人竟连这些都看得明白，也是岳父大人教导？”</p>

“爹娘自是什么都教会我，以保日后无忧。”沈喜喜自然道。</p>

许方东也没再深问。</p>

这时，执剑从外院进来，“大人夫人，五公主被带进了上京府衙。”</p>

“我爹亲自在大殿上闹了一回也没让萧安乐下狱，刑部凭着没有确凿证据是萧安乐下毒这一条，一直和上京府衙僵持不下。是找到什么证据？还是陛下下旨了？”沈喜喜问。</p>

不然萧安乐怎么进了府衙。她是死都不会去的。</p>

“蔡府尹找到了公主丢弃的一件衣物，正是那日公主所穿之衣，上面有大人的血迹，还有毒药。”执剑如实禀告。</p>

“茶水里有毒药，可能不小心沾上，不足以证明什么。”沈喜喜不解。</p>

“不是茶水中掺着的毒，是毒药粉末。在袖口处发现的。”执剑解释道。</p>

“袖口处怎么会有毒药粉？”沈喜喜侧头看许方东，“你连这么后面的事都想到了？是你放的毒药粉？”</p>

许方东放下筷子，神色淡定，“想是想到了，但毒药粉我无处藏身，即便再小心，也会沾到自身。得不偿失，存在暴露危险的事，我不会做。”</p>

“你事后派人做的？”沈喜喜恍然道，“你故意喷她一身血，知道她肯定会丢了衣裳？”</p>

许方东补充道：“一件丢弃的血衣谁会在意？随便找个人就能将毒药粉洒在上面，再透个消息给蔡府尹，按图索骥，很快就在一个乞丐窝中找到这件险些被当做柴火烧了的血衣。”</p>

沈喜喜知道许方东谋略过人，深谋远虑，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可听他说来，沈喜喜还是震惊。</p>

她觉得自己的见识和远见比这个世界的人强太多，看过的书也不少，在许方东面前，好像不够用。</p>

许方东这么厉害都被下毒，若没有她找来神医，他活不长。</p>

他都如此，宫里那几位又是如何恐怖？</p>

何况他们手中还有权利。</p>

“即便皇后在偏袒，刑部再阻挠，公主都百口莫辩。”许方东毫无感情地动了动薄唇。</p>

“我们也不知萧安乐那天会和太子妃一同出现在蒙府，那么短的时间，你就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嫁祸萧安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许方东！”沈喜喜不吝啬地夸赞。</p>

许方东听后，单薄的唇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带着温度，“能得夫人一句赞扬，胜过无数。”</p>

“这下萧安乐嘚瑟不起来了。”沈喜喜心里一阵爽快。</p>

“要做便做得彻底，让她永无翻身的机会。”许方东道。</p>

沈喜喜手托下巴想了想，眼角闪过精明的光，“你说的没错，要做就做彻底。”</p>

许方东似乎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问道：“夫人想怎么做？”</p>

沈喜喜看着他，“许方东，你说，陛下知道公主养面首吗？”</p>

许方东：“这不是什么秘密。”</p>

沈喜喜又道：“许方东，你说，若是公主养面首的事此刻传出去，满城风雨，是不是锦上添花？罪加一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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