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他啊,一个黄种人。”
“真是稀罕事,以前学校都会让白人来当学生代表。”
几道困惑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白,这也算是今年的一些小变动,以往的学生代表都会让血脉更高等,地位更高的白肤人种上台。
这些人老是仰着鼻孔一顿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倒也变向的刺激了不少人的心理。
台上走来一个身材纤细,步伐稳健,目光有些深沉的大男孩。
正是这次学生代表人。
一个黄种人,肤色接近因加索后裔的咖喱色泽,跟凃夫所见到白衣半神的人种差不多,都是本地的居民。
坐在他身旁的谢丽尔小姐用手掌衬着脑袋,喃喃道:
“那个人相当了不起。”
“有多了不起。”
“这么说吧,以往几十年里,能在学院绩点排行前三的都是白人,对学院做出重大贡献的都是北大陆人,所以本地人觉得他们的智慧永远比不过白肤人种。
直到那个人出现,他从来到学院后便以超过第二名的绝对优势,稳居在第一位置许久。
虽然这件事不能打破人种智慧言论,却也能说明许多问题,在塔布尔被许多有色人种吹捧。学院选他为学生代表上去讲话,也不是很奇怪。”
“原来学院大发善心那排一位黄种人上台,是为了替有色人种这个群体发声。
凃夫随口的一句话,倒是难倒了谢丽尔。
“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唉。”
她的表情踌躇不定,也没搞懂学院这次的安排是为什么。
只言片语的功夫,那个皮肤白皙的学霸便已经站在台上,那人很快便做完了自己介绍,他的语气不急不慢,讲起话也是娓娓道来。
语气里充满了情真意切,像是特意做过这方面的训练。
可之后的话却是让凃夫听着很刺耳。…
“坦白说,我真的很幸运来塔布尔皇家学院,尽管在这里我遭受过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对黄肤人的歧视与傲慢随处可见,但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我一定会去到哥廷哈根大学,然后定居在那里成为了不起的人,我会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重新正视我,说一句,
‘朋友,你真了不起’。
到来的第一天我就这样跟自己说,正是抱着这种赌上人生的念头,所以我从不玩乐,从不敢停歇,更不在乎吃过多少苦头。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你们看我的眼神,所有的磨难和考验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
比起来那些,我更害怕没有进入塔布尔皇家学院,没法进入七校联盟,碌碌无为地成为一个普通人,成为一个普通人,周而复始地拿着微薄的薪水。
看着同龄人在更大的舞台上搅弄风云,
而我呢,活着,也只是活着,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我知道我们中的有许多人都寄托着许多人的期望,上一代人的骄傲,比起南大陆大多数人,拥有更优渥的条件,这就注定我们肩负的责任要比别人多。
家族的传承,个人的荣耀,未来的期盼
因此,我实在想不到,不去奋斗的理由……”
从一开始,或许有学生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可听了几句后神情便严肃起来,重新正视着那个男孩。
那些深刻的语言或多或少击中了他们心中某个点,随着他的演讲到后面,每一个词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深刻、冷硬,却极富感染力。
不止是这一届的考生,还有低年级学生、新生,都来到了这次的演讲大厅。
他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眼眶里已经湿澜,有的已经视那人为人生明灯,在这样的氛围感中,很难不被共情。
乔治·奥威尔先生说得对,演讲是向大多人传递情绪的工具。
躺在台下的凃夫,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说话的孩子,他并不像是被迫上台,语气真切地像每一个吐露着心里话。
借着这样的契机既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灌输这样的概念。
只是那些热血澎湃的话在他耳力,听起来却有些令人不适。
“……所以,我想去到哥廷哈根!我想拿到王都的户口!我想离这个世界的中心更近一些!”
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声调却越来越大,
到了后面他几乎是用怒吼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在现场每一个人心中肆意生长,演讲男孩眼神里的决心越发坚定。
毫不顾忌地将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说出来,
“我想一位白肤的姑娘结婚生子!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再吃这样多的苦头……
我真的,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演讲结束,大厅里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经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