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盛典开始的两个小时之前,国王车驾尚未到来,凃夫便已经从威德尔极地海返回拜亚。
哥廷哈根郊区,索伦斯府郏
不受待见的客人在不恰当的时候,来到了这家同样不受待见的家族。
与同样有着「国民英雄」之名的人再次见面。
同样一间书房,两个月前,双方随谈的事物竟是后来震惊世界的兰拜战争闪电战。
哪里想到两个月后,双方再度见面,已经物是人非。
凃夫坐在客人的座椅上,语气沉重地开口:
「先生,您该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哪怕已经一忍再忍,此战所有功劳皆可以不要,可现在陛下想要杀我,没收我的产业,关押我的家人。
您说如果遭受这般待遇的是您,又该怎么做。」
蒂洛坐在祂正面,从那愤怒的话语中能感受到的只剩下恨意。
「你家里人被抓捕时,我已经私下安排人照料,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带他们离开。」蒂洛·索伦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
凃夫的面色依旧不变地问:「这样的结局,不知是您想要的吗?」
「国泰民安,和平降临,又有什么不好。」
「陛下的国泰民安,可从来不包括我。」
凃夫幽幽地开口,祂站起身来神色有些落寞:「以前,我以为王国的敌人是贫困,所以我十分支持您的福利改革,那事真是了不起。
后来我以为王国的敌人是兰蒂斯共和国,所以我才领兵远征邻国,直到将兰蒂斯打得再无还手之力。
可王国的欲望无穷无尽,似乎怎么也填不满,现在今天我才终于发现,原来王国永远也翻不过去的那座大山,
名为威廉二世。
只要国王还在那个位置一天,这个国家便永远没法迎来新生。」
「或许你是对的。」蒂洛·索伦斯放下茶杯,眼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神色。
「索伦斯先生,您曾告诉我,要当得起英雄这个词的人,就要有高处不胜寒的心境。
我很抱歉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有您的境界。」
凃夫认真地向蒂洛·索伦斯表以歉意,因为祂之后要做的事便是在这个时代,最为大逆不道的事迹。
「如果我再年轻十岁,大概会跟你做同样的选择。」
蒂洛·索伦斯没有指责祂,将心比心被逼迫到绝境,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
这一次威廉二世的疯狂作为,也迫使他也做出了抉择:「但是凃夫,站在我的立场不会帮你,也不会阻拦你。
你叔叔婶婶那边我会让克兰帮你安排出行,即便你行动失败了也不会波及他们。」
「多谢。」
凃夫再次道谢,祂到此来可不是来寻求支援的,只是想向尊敬的人咨询这样做的合理性。
得到答案后,顿时感到浑身轻松。
向蒂洛解释完一切,凃夫一下只觉得空洞的心中一下沉甸甸起来,接着,头也不回地向外界走去。
这番作为,是对是错,熟好熟坏,只是一时意气之争,还是真正为了这个国家着想,
其实祂已经没这么在意了。
……
「造反了吗?凃夫·卡佩,你好大的胆子。」
真理广场上,乘在车驾上的威廉二世目光变得冷峻。
透过人群也看见了那个恨之入骨的眼中钉,肉中刺,做梦都恨不得将祂挫骨扬灰。
尽管早就知道这人胆子够大,可公然造反又是另一码事,是这个社会决不允许之事。
这下子,祂在人民眼中的国民英雄的形象,只怕也要一落千丈。
任你过去有再大的作为,获得了再多的功劳,敢公然挑衅王室便是死罪。
光是想想这个人的下场,便让威廉二世感到愉悦。
他随即呼唤起旁边的侍卫:「来人,从现在开始,将跟凃夫·卡佩有关的人都抓起来,一并当叛贼处理。」
凃夫与他隔空对望,倒也不急着上去要他的命。
随手一抬,硬生生地停住了即将从真理广场穿过的车队。
「那似乎是卡佩先生,这么办。」
「决不能开炮,你们难道忘了是谁把你们带出头的。」
「即便事后受罚,我也绝不会对不起卡佩先生。」
最前方的便是祂部下的第七装甲师,一干军士见拦路者是凃夫,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哪怕军中的上级拼命喊话进攻,却也没有一人这样做。
「凃……凃夫……」
同样坐在车中的卡德勒王子,见到这种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更是惊讶到不知所以,他现在才明白那天凃夫告知他的话是何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