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夫……凃夫·卡佩……”
坐在船长舱室里写信的凃夫皱起眉头,只感到心神不宁,
钢笔不自觉往前划了一道,仿佛是听见有人呼唤他的名。
很快,那声无名叫喊便在翻涌的海浪中彻底沉默,凃夫并不觉得是幻听,超凡者对外界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
达到高位格便能听到信徒们的祈祷。
抬起眼皮,轻瞥了一眼同样往家里寄信的温斯特小姐,后者察觉到他的动作,仍鼓着腮帮子不说话,连瞧也不正眼瞧他一下。
一定还在为那件事而生气。
凃夫目光向下倾斜,小辛迪做出可怜巴巴的摆手动作,似乎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凃夫眼睛一转,“辛迪,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久违的出了太阳。”
“嗯?”
“所以我认为你现在一定想晒太阳。”
小姑娘愣了一下便微笑会意,
“是的先生,该到我晒太阳的时候了。”
说罢,她便起向舱外走去,留给了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情侣间冷战时期,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要是谁先低头认错仿佛就先了一截。
尤其是两个自尊心强的人在一块总是没人愿意先低头,长久下去,轻则挤压怨气,重则不欢而散。
有着两世为人的凃夫也没赌这份气,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笑道,
“如果叔叔、婶婶知道我将她亲爱的宝贝女儿拐带出门小半年,一路上风餐露宿,期间还受了这样多的委屈,我猜他们一定怀着想打死我的心。”
苏菲本来难过得快要滴出眼泪,听到他这话立刻得意地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见她肯搭话了,凃夫心领神会,这就是还肯聊下去的意思,于是借驴下坡:
“有时我总是在想,如果我离开哥廷哈根的夜晚,你没来找我,等我两年或是更久后再回到王国,那时的温斯特家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或许那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说不定都快结婚了。
那位丈夫会是哪个倒霉蛋呢,竟然敢娶我们的温斯特小姐,他真是不要命了。”
苏菲适时的瞪了他一眼。
“幸好。”
凃夫话锋一转,脸色带着落寞的笑意,“幸好你来了,即便受再大的委屈,我也感觉自己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以前一向不信七神,神灵什么都给予不了我,但我也曾偷偷向神灵祈祷,祈祷着……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紧攥着笔的苏菲手掌轻微颤抖,这话已经表达得足够明显,她等待着凃夫继续说话,他就差将那几个词汇说出口而出。
“轰。”
就是这个时刻,船身发出一声轰鸣,往海岸线上靠过去,沉浸在气氛中的两人随着船身一边倒。
“猎魔人”维克多这时也大大咧咧的声音朝船舱里传来,
“杰克船长,我们到了你制定的地点。”
“很好。”凃夫看着温斯特小姐遗憾表情,努力平复心情,“不如我现在就去把他扔进海里。”
“不必了。”
温斯特小姐脸上的冰霜稍微化开,得意的挥舞着拳头,“回去时再说,我要听你亲口说那句话,你这坏家伙。
要是下次再惹我生气绝对不饶你。”
见她终于露出笑脸,凃夫轻松的出了口气,“苏菲,我怎么敢惹你呢,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来找不老泉吗?”
“收集魔药材料?”
“不止如此,据说这里的泉水能够使人焕发青春活力,为我准备超凡材料是小事,帮你美容养颜才是头等大事。”
凃夫信誓旦旦的拍上马屁,虽说知道这是奉承的话,却仍是久违地让苏菲笑出声,
趁着凃夫转身的间隙,苏菲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已经等待了太久。
……
甲板上。
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经逃过两劫的维克多·霍塔,站在甲板上挥舞着手掌朝他们喊道,
“先生,迷雾海向东南方深处,途经三个无人荒岛后,沿着岛边的海底旋涡冲进了,再经过一条海上小道时,我们还以为迷路了。
但沿着海流不久便到了您所说的那个地方,以前还未曾发现这样的岛屿。
瞧,岛上还有炊烟和建筑,想必上面还有人居住,没想到在如今这样混乱的大海还有这样美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