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不稳，面上挂着迟疑。</p>

似是犹豫一番才道：“那日程府，谭景和似是中了蛊毒。”</p>

林钰对一个“蛊”字格外敏感，眼前又浮现他吐出的那口黑血。</p>

竟不是毒，而是蛊？</p>

看来云雾山上那位，八成是有几分功力的。</p>

“查到是谁下的吗？”</p>

林霁却摇头，“当日宴上所有家仆都排查了，并未有你说的那人。”</p>

程家的宴上混了人进去，转头却又消失了。</p>

唯独一点林钰可以确信，指使的人，一定就是晚迎。</p>

她竟能指使人下蛊？</p>

林钰仰起头，看见初秋的风撩动眼前人衣袖，眼光变得不大寻常。</p>

“怎么了？”</p>

林霁问了，她又摇头。</p>

总不能说，“我怀疑你也被晚迎下蛊了”吧。</p>

且他今日有些怪怪的，林钰并不想久留，便说：“外头风大，兄长早些回去吧。”</p>

男人却立在原地没动。</p>

林钰发觉他总是这样，想说什么又不直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p>

最终又闷闷不乐应了声：“嗯。”</p>

反正他总是这样别扭的，林钰没太放在心上，回去的路上盘算着，等到生辰宴过后，多久再去求药。</p>

入了瑶光院青黛才说：“说起来，姑娘今年还送不送生辰礼了？”</p>

原本看两人关系紧绷，今日又好端端说上话了，她才敢多嘴问一句。</p>

而这话如同一声钟响，提醒林钰回想起前几日的事。</p>

林霁这个人，总拿自己随口说的话驳斥自己。</p>

而前几日的膳厅里，母亲要她为林霁求一道平安符，那时他也是在场的。</p>

加之他今日如此别扭，欲言又止闷闷不乐，林钰很快就联想到，他或许，就是来讨平安符的。</p>

可平安符只是个借口，她压根就没去求。</p>

青黛见她蹙着眉半天不出声，忍不住又唤她：“姑娘？”</p>

“去备份礼吧。”</p>

朱帘道：“时日急，霁公子生辰就在后日了，好些的怕是备不出来。”</p>

先前因着晚迎的事，两边实在闹得僵，朱帘也就没替她留心。</p>

“随便备一个，有就行了。”</p>

反正不管她送什么，林霁都是同一个反应。</p>

生辰宴当日林霁并不休沐，家中人要送的礼，皆在前一日聚到了栖鹤堂。</p>

“这是钰姑娘送来的。”</p>

曹顺挑出锦盒托到人面前，林霁便接过去打开。</p>

很仔细地盯了许久许久，愣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p>

曹顺察觉他的心思，清了清嗓道：“这玉质温润，上头蜻蜓雕得挺仔细。”</p>

林霁承认，这是一块好看的玉佩。</p>

却也好看得平平无奇，可见她并未多用半分心思。</p>

她总是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这一次，干脆连自己答应的事都忘了。</p>

剩下的礼由曹顺查看后告诉他，林霁一面听着，一面将这毫无特色的玉佩收进柜子里。</p>

看见里头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难免会想，比起前几年，真是太不用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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