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妤做了个全身检查，最后拍片显示左胳膊骨折。</p>
陆幼安比她惨，不仅手脚骨折，还有轻微的脑震荡。</p>
厉香兰直接在医院撒泼，说要宋卿妤和剧团负全责赔偿陆幼安的损失，付双喜无奈：“陆太太，现场那么多演员都看到了是陆小姐先伸手推的人，现在整个剧团停工，您还要向我们追责，我们也很委屈。”</p>
“你们委屈个屁，我告诉你们，安安的男朋友蒋丞是你们剧团老板的儿子，他一句话，你们所有人都得失业……”</p>
厉淮东趁着几个人在走廊里争执，他进了宋卿妤的病房。</p>
宋卿妤刚打完石膏，正痛得想哭，见了厉淮东，嘴一撇，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p>
“想哭就哭。”厉淮东走到她病床前。</p>
“没想哭。”她嘴硬。</p>
“其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p>
“没有，都检查过了。”</p>
厉淮东打量她一眼。</p>
宋卿妤还穿着戏服，素蓝的民国学生旗袍，两条细长的麻花辫，浓浓的书卷气中透着一丝恰同学少年的靓丽。</p>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纯，却莫名勾得他下腹发紧。</p>
“怎么忽然想到去演话剧？”厉淮东问。</p>
“上部戏杀青了，没有接到其他工作，总不能一直在家抠脚吧。”</p>
抠脚……</p>
她倒是会措辞。</p>
“休息一段时间不好吗？”</p>
“你不懂，没工作没收入会很焦虑的，就算在家休息也休息不好，还不如出来找点事情做，演话剧还能提升一下演技。”</p>
“焦虑什么？我养不起你？”</p>
“我才不要你养，我要自己工作赚钱。”</p>
厉淮东无言哼笑了声：“那现在好了，摔折了一条胳膊，可以安心在家抠脚了。”</p>
宋卿妤总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p>
“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笑我的？”</p>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他抚了抚她的发心，“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楚煜很快会派人过来接你。”</p>
宋卿妤点点头，见他要出去，又立刻拉住了他。</p>
“怎么？”厉淮东看了眼抓着他西装外套的手，“还有什么事？”</p>
“今天是陆幼安推我在先，我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耽误了剧团现在才忍着没报警，你出去让陆家人别在外面狗叫为难导演了，否则我才不管陆幼安是谁的女朋友，大不了鱼死网破！”宋卿妤愤愤道。</p>
厉淮东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握住了她的手：“不错，小猫会挠人了，不过鱼死网破太惨烈，有我在，你是鱼是网我都能保你周全地赢。”</p>
有我在，你是鱼是网我都能保你周全地赢。</p>
宋卿妤看着厉淮东温柔又坚定的表情，心忽然狠狠一动。</p>
完了，她觉得自己要沦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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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要报警了。”宋卿妤说。</p>
“报。”</p>
“那如果因为陆幼安被抓，蒋丞为难剧团怎么办？”</p>
“我保。”</p>
宋卿妤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厉淮东：“陆幼安到底是不是你亲外甥女？”</p>
“外甥女哪有老婆重要？”</p>
宋卿妤没再犹豫，直接报了警。</p>
走廊的另一侧，厉香兰还在咄咄逼人，付双喜头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妇人，都快被气哭了，她正不知所措，警察来了。</p>
“哪位是陆幼安？”</p>
厉香兰慌神：“我家幼安还没有醒呢，你们要干什么？”</p>
“有人报警，陆幼安涉嫌故意伤害他人性命。”</p>
“什么故意伤害他人性命？我们家安安伤得可比那宋卿妤重多了！她都昏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你们要抓就去抓那宋卿妤！”</p>
“宋老师可没伤人！”付双喜已经受够了厉香兰这个蛮不讲理又颠倒黑白的泼妇，“我们整个剧团的人都看到了，是陆幼安把宋老师推下舞台的！我还可以提供剧团的监控！”</p>
“就是，我们都看到了！”</p>
“我也看到了！”</p>
陆幼安平日里仗着男朋友蒋丞是剧团老板的儿子，嚣张跋扈不拿正眼看人，关键时刻，自然没有人会帮她。</p>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等陆幼安醒过来，我们就要实施监禁。”</p>
厉香兰晴天霹雳，差点倒在陆彦川的怀里，她抓住了陆彦川的胳膊：“彦川，快想办法救救你妹妹……要是被你爸知道她又惹事要去蹲大牢，你爸会打死她的。”</p>
陆彦川警局没有人脉，他立刻想到了厉淮东。</p>
“小舅呢？小舅去哪儿了？”</p>
“找我也没用。”厉淮东神色淡淡地从走廊另一侧过来，“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我再怎么样也左右不了司法。”</p>
厉香兰听到厉淮东的话，最后一丝希望也断了，她彻底瘫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天呐，她的女儿到底是犯了什么太岁，怎么这么频繁地进监狱？</p>
这次之后，她一定要去庙里好好拜拜，多捐点香火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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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妤配合警察录完口供，就回了桃源。</p>
康叔已经熬好了骨头汤在等她。</p>
“少奶奶，多喝点汤，少爷交代了，说吃啥补啥。”</p>
“谢谢康叔。”</p>
“是少爷交代的。”康叔重复着“少爷交代”这四个字，“我看着少爷长大，还从没有见过少爷对谁这么事无巨细，少奶奶独一份。”</p>
宋卿妤能感觉到，康叔每次和她说话，总在有意无意地向她灌输“她对厉淮东而言很特别”的思想。</p>
可她在厉淮东心里真的有康叔说得那么特别吗？</p>
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容易心绪波动，离婚后那个四大皆空的自己在这段时间和厉淮东的相处中，又开始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p>
这绝对是不好的预兆。</p>
宋卿妤伤的是左胳膊，不影响吃饭，可脱衣洗澡却成了难事。</p>
她上楼后，对着浴室的镜子犯起了难。</p>
这时候，厉淮东回来了。</p>
“要洗澡？”他站在门口看着她。</p>
宋卿妤点点头。</p>
“我帮你。”</p>
厉淮东很自然地脱掉了西装外套，将白衬衫卷至臂弯处，摘掉了手腕上的手表。</p>
他走到宋卿妤面前，手伸向宋卿妤旗袍的盘扣。</p>
宋卿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p>
“还是让张妈帮我吧。”</p>
“张妈今天休息。”</p>
宋卿妤忍不住瞪厉淮东一眼：“你胡说，我半小时前还看到她在楼下洗碗。”</p>
“那我现在就让她去休息。”</p>
“你……耍无赖。”后面三个字她说得很小声。</p>
厉淮东听到了，但也好似没听到，仍淡定自若地伸手去解她旗袍的盘扣。</p>
宋卿妤低头看了眼他的手。</p>
她是个手控，而厉淮东的手简直是手控的福音，修挺的五指，干干净净的指甲，甚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得恰到好处。</p>
旗袍落地。</p>
宋卿妤白玉般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p>
她刚轻轻打了个寒颤，就被厉淮东打横抱起。</p>
“你干嘛？”宋卿妤忽然重心失衡，吓了一跳。</p>
“抱你过去洗澡。”</p>
宋卿妤只觉羞赧，她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p>
浴缸全自动的，水已经放好，水温三十七度，是人体最适宜洗澡的温度。</p>
厉淮东轻轻将她放进浴缸，而他则与她面对面坐在了浴缸的边缘。</p>
这样相对的角度，让宋卿妤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p>
厉淮东在掌心挤上无花果味的沐浴香氛，从她脖颈间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慢慢往下，一点一点抚触，一寸一寸纵火。</p>
宋卿妤止不住阵阵轻颤，为了避免与他对视的尴尬，她闭上了眼睛，可视觉一关闭，其他感官就更敏感了，厉淮东掌心粗粝的触感瞬间被放大，浴室中不知是哪个水龙头没关紧，水声淅淅沥沥的，响得她口干舌燥。</p>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一支冰激凌，骤然被放到了阳光下，她快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