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迟疑着走了过去。马车嗒嗒向前,顾佐来到转角处,马车略路停顿了片刻,见顾佐跟了上来,又继续行驶。
行了一刻时,马车进入一处废园,停在了在一株老槐树下。槐树已经枯萎,传来一股清新而又腐败的泥土气息。
顾佐慢慢走过去,在马车旁驻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开口道:“沈师姐……”
忽然间,只觉气海中有麻痹之意,四肢乏力,头脑晕眩。惊骇之下运转真气,真气却好似忽然间浑浊了起来,难以通畅。
马车上的青花帘幕挑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咧嘴微笑:“顾馆主,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今天来了,我是唐淞元。”
昏昏沉沉中,顾佐也知今日难以善了,从气海中向外召唤道兵,先是尚执事、屠夫、成山虎、高力士等最高阶的道兵,然后是筑基道兵,但整个气海的运转都出了大问题,召唤起来比过去慢得太多,等召唤出来五十余人时,顾佐意识都快模糊了。
车窗中的唐淞元“咦”了一声,紧接着车厢爆裂开来,一团剑光挡在身前,接下了尚执事、屠夫和成山虎的连续三击。
唐淞元剑光护身,向后腾跃出丈许远,一把细沙洒向三名道兵。三名道兵竭力挡住细沙,但细沙上的黄雾依然透了些许进来。
顾佐紧闭呼吸,强自支撑,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拼起最后一分余力,将酆都十柱大阵放出,整个人便再也站立不稳,就地趺坐,全力保持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维持住酆都十柱大阵的运转。
十根铁柱环绕于身周,化作十件法器,又分明暗两层,将他护在中心。
酆都十柱大阵刚布下,身后便击来两件法器,一为法印,暴涨至三尺见方,当头砸下;一为法箭,如电光般疾射而来。
大阵中的铁火池迎上法印,法印撞落池中,溅起通红炙热的铁水,铁水飞旋开去,四散的火花向着法印的主人泼去。
同时,一张铁火券自行闪现,挡住了射向顾佐的法箭。一座铁火城也当头罩向射箭之人。
随着法阵的展开,废园中顿时变了个天地,荒芜的黑山、四处流淌的溶岩,身处其间而令人生畏。
十根铁柱幻化成的法器则融入阵中:铁索横于溶岩河上,溶岩河的对岸是座森森铁城,城门处立着两列守卫的牛头马面,各持火锤、火棒、火轮等物,瞪视着卷入阵中的三名金丹之敌。
城头上,又有判官高声宣诵:“罪囚,入城受刑1
判官身后的鬼曹鬼吏同声喝斥:“受刑——”
轰然而起的斥声中,唐淞元等三人脚下未动分毫,和铁城的距离却猛然缩短,就好似有人将铁城突然拉到面前,一切只在眨眼之间。
五十余名道兵在大阵中围攻三名敌人,顿时激战起来。
使印之人惊怒交加:“唐淞元,你不是说毒倒他轻而易举么?怎么又撒豆成兵了?”
箭手则大呼:“这是什么鬼阵?”
唐淞元人在阵中,又被尚执事带着道兵围攻,同样惊骇异常,边斗边道:“哪个晓得他居然没倒……骆谷先生、李执事……咱们再坚持片刻……他肯定熬不过去……”
持法印者高声道:“李执事,来我这边,靠拢过来,并肩子打。”
箭手向城头连射三箭,答应着靠向持法印的“骆谷先生”。
酆都十柱大阵是炼虚大修士元元道人所炼,元元道人被崇玄署举荐之前,本身又是精通法阵的天下名家,阵法威力绝伦。
别看来袭三人都是金丹修士,若是顾佐没有中毒,不用出动道兵,单凭这座法阵就不会输了去,再加上道兵,更是杀伐凶狠。
但他此刻身中剧毒,大阵的威力就受了很大限制,双方就看谁能先撑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