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烟眼睛瞬间瞪大，缓了两秒，才敢回头。</p>

陆行知侧躺着，正看向她。</p>

黑暗中，男人脸上神色不明，看不清是什么情绪。</p>

说话的声音，也是暗哑磁性，听着像是还没醒透。</p>

而虞烟，只是呆愣地坐在床边，神情麻木。</p>

光洁的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眼神迷茫，看着可怜又懵懂。</p>

陆行知见她没反应，把身体又往前挪了挪。</p>

他伸手，拉住虞烟的手，发觉正在隐隐发抖。</p>

心疼又被勾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着急，问道，“不舒服吗？还是又做噩梦了？”</p>

说完就把手抬起来，手背碰上虞烟的额头，试探温度。</p>

虞烟看着这一系列动作，黯然地摇了摇头。</p>

淡粉的嘴唇颤动，声音哽咽着说出，“我……想我妈妈了。”</p>

晶莹的泪水，随着这话瞬间掉落。</p>

虞烟松开被陆行知握住的手，双手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处。</p>

她眨了眨眼，痛苦地回忆着，“我小时候，周围邻居，还有同学，都骂我，说我妈妈是疯子，会遗传的，我就是疯子的女儿。”</p>

男人原本有些惺忪的睡眼，逐渐变得清明。</p>

就这样看着虞烟，听见她叫自己名字，“陆行知。”</p>

语气很轻，在黑沉的夜色里，蒙上悲凉的底色。</p>

虞烟流着泪，唇角微微勾起，很是认真地问道，“要是有一天，我真的疯了，到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了？”</p>

陆行知听见这话，眉间聚起怒气，太阳穴突突狂跳起来。</p>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却像是坚硬的石头，怎么都捂不热。</p>

尤其是被抓回来后，表面上看着乖顺，不再随时出言讽刺，和自己犯拧。</p>

可实际呢，说出的话，却是一次比一次伤人。</p>

陆行知压住心里泛起的疼，对于虞烟的问题，并没有给出答案。</p>

只是抬手，握住虞烟的腰，轻轻地让她躺下。</p>

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哄着，“都是过去的事情，就别再去想了，睡吧。”</p>

虞烟听话地闭上眼睛，没再说什么。</p>

等到身边呼吸再次平稳，才又缓缓地睁开。</p>

翌日上午，虞烟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节目的声音，正在发呆。</p>

传来的门铃声，让她眼皮跳了跳。</p>

但虞烟知道，澄苑的大门被设置过，她开不了。</p>

所以只是默默地听着，等到陆行知从书房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