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眼眸泛着红。</p>

母亲的事情他早就有所察觉。</p>

可查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毫无头绪。</p>

直到昨晚，姜欣的话，彻底点破他。</p>

要母亲，还是黎烟，他自己选。</p>

男人的手又紧了紧，彼此都没再说话。</p>

黎烟知道他内心正做着巨大的抗拒，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柔道，“好了，既然醒了，就去洗个澡，我把醒酒汤给你热一热，喝了再睡好吗？”</p>

屋子内的酒味这么浓。</p>

想必他也才回来没多久。</p>

男人似乎还没完全缓过来。</p>

直到黎烟的红唇贴上他的眼睛。</p>

周肆野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p>

良久。</p>

黎烟才起身。</p>

周肆野的腿伤刚好，就这样大量饮酒。</p>

想必那个什么小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p>

黎烟虽然不了解，对姜欣却没了好感。</p>

周肆野起身，进入浴室简单洗了个澡。</p>

等黎烟拿着早点回来的时候，男人裹着浴巾，胸膛的水滴大滴大滴滚落下来。</p>

湿发帖在他侧脸。</p>

黎烟眼眸一紧，立刻转过身。</p>

“你！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再吃饭吧。”</p>

“哦？可是我觉得这样舒服。”</p>

说着，周肆野就直接往沙发上一坐。</p>

柔软的浴巾擦拭着头皮。</p>

明明是杂乱无章的手法，可黎烟却觉得这样的周肆野更俊了。</p>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p>

再和周肆野四目相对之后，又急忙挪开。</p>

“我都看见了，假装就能当作没发生吗？”周肆野喉结微动，性感至极。</p>

黎烟只看见他黑色的瞳仁中闪过一丝狡黠。</p>

“你！好了，吃早餐吧，特意给你准备的。”</p>

黎烟自己也没吃早饭。</p>

她就着手里的清粥，喝了两口。</p>

“外面下着雪，我记得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和爸妈一起去雪地。”</p>

这样的梦想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p>

这么多年以来。</p>

以至于她都忘记。</p>

直到今天，从黎向阳家中走出来的时候，黎烟的眼尾湿红，“肆野，早上我去看了黎向阳，他的状态……很糟。”</p>

黎烟的手一顿。</p>

她眉头轻蹙。</p>

从小，她对爸爸这个词语就很模糊。</p>

一开始回到黎家，她是拥有亲情的。</p>

至少，黎向阳是真的心疼自己。</p>

可再后来……</p>

周肆野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放心不下他是吗？我听说他在牢里，差点被弄死，幸亏他命大，跑了出来。”</p>

黎烟点头。</p>

转过身，看向他。</p>

“黎家的家产全部都被姜淑珍卷跑了，不仅如此，她还叫人打断了他的腿，黎向阳如今没钱，就只能蜗居在小小的出租屋里。”</p>

那么小的卧室，还没有黎家一个厕所大。</p>

周肆野眼中没有丝毫同情。</p>

“我给了他名片，如果他要治腿，我可以帮他，但是钱，我不会再给他一分。”</p>

这种吸血鬼，只要自己给了一次，他就可以仗着自己的良心，无数次的索要。</p>

她黎烟不是冤大头。</p>

更不可能为了他，一次次地拉低底线。</p>

姜淑珍拿着钱，早就离开了京市，不知道跑到哪个小城市去潇洒。</p>

对于同床共枕的男人，她只有厌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