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这些话说完之后,云荞心中其实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她字字在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同沈如珩开口。
周妍芝的事过去那么久,贸然提及,也会显得她小家子气。
姚舒也说自己只是建议,云荞怎样做还是要看自己的想法。
在青舸坊的时候云荞便在犹豫,从青舸坊出来时,她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提了。
之前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说什么,如今的局面她就算挑明,也早不是之前的心境了。况且她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在这样不起眼的小事上太过计较。
沈如珩现在已经努力在帮自己,她再去挑他的错处,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
她与沈如珩关系的发展比自己预想的快太多,可能是因为前世婚姻不幸的遗憾,所以云荞在与沈如珩的感情并不稳定时便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后来心中又介怀。才导致眼下的局面。
他们目前的关系其实更像寻常的夫妻,相敬如宾。
在外人眼中,他们的夫妻关系甚至可谓是模范。
云荞最在意的不过是沈如珩能将身上背负人命的周妍芝从狱中救出来,便说明他这个人的是非观并没有云荞想象的那般明确,容易感情用事。
而世间的男子,会被感情左右情绪的人其实不多。
所以她会有些怕,怕沈如珩不值得。
于是她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事业上,这样便没有多余的时间被情感困惑,这也是云荞逃避的一种方式手段吧。
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怕万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云荞踏进卧房门,心中还想着姚舒之前的话,被突然闯入眼帘的沈如珩吓了一跳。
而云荞这副男人的装扮也将沈如珩惊着。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沈如珩的表情可谓精彩,探寻好奇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从头到脚将云荞打量一遍。
“……”云荞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忘记换了。”
“不会被人看见了吧?”
“家中没什么别人可觊觎的东西,理应不会有人盯着文和苑。”沈如珩的脸上挂着淡笑,一直盯着云荞看,“除了你。”
“什么?”云荞仍在懊悔自己没能在外面将衣服换好再回来,生怕自己乔装后去青舸坊的事情败露。
“你这副装束,不仔细看,倒真像个小生。”沈如珩动了逗云荞的心思,“只是不知这小生偷偷去见了哪家的姑娘。”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云荞回头看了看院中没有下人留意自己,便闪身进来,将门关严,擦洗脸上的妆容。
“我今日……”云荞洗完脸,拿了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语气顿了顿才继续说,“去了青舸坊。”
“去做什么?”沈如珩又将视线落在云荞的衣服上,“下次再去也乔装一下,那里的人总有人借自己喝酒,调戏别的姑娘。”
“倘若女子妆容去,恐怕容易受欺负。”
云荞惊讶沈如珩对她去青舸坊的事情没有任何要制止的意思,反而替她考虑,让她乔装去的原因也是不想她在青舸坊被男人当成是坊中的姑娘,做出什么不妥的行为来。
“我知道了。”云荞顺着沈如珩的话回道,“是姚姑娘相邀,说要向我们家的生意里投入些银子,到时赚些分成。”
“很好啊。”沈如珩挑眉,“你目前手中的资金不足,又要盘别人的商铺,自己手头还有别的生意要做,资金正巧缺乏。并且人脉又可以给你提供便利,招财纳资总要比从钱庄借钱更安全方便。”
沈如珩养了一个钱庄,他自己最清楚钱庄在还钱日的手段。
借钱的人要先看身家背景,他们手底下又养了些身手了得的人,作为眼线看住借钱的人。
借钱的时候还需要拿自己的东西作为抵押,抵押的东西的价值一般远高于所借的钱财。
前些日子,同钱庄赊借银子的老板便用了自己某处的宅院的地契做了抵押,若是到期还不上银子,房子便是钱庄的。
只不过接受他人投资在生意上的银子,需要按照生意资金的比例按照季度或者半年到一年进行分红。
国法中对商户的规定不算苛刻,多数都是半年或者一年进行一次分红。
而对于投资的人而言,国法中也规定经营者所占比例要超过五成,全然为了避免疲懒经营,这样投资者也能有更好的收益。
“万一,姚舒与将军夫人投钱的营生亏损,到那时其实也不好说的。毕竟我们的商户不止几家,投资上的盈亏没办法只按照一家店铺的来盘算。但若是整体一齐算,又是一笔难清的账。”云荞愿意接受投资,只是上一世她在齐家的时候实在没有接触过投资方面的事物。
这一世大约是因为沈如珩表面的不作为,使得云荞名声大噪,才有了现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