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圆满的夜晚,刚刚经历过香火神骚乱的凡间世界,在国属特别行动处的默默守护下,暂时恢复了平静。这是初夏最好的时候,空气温暖且不燥热,一轮清亮的月亮高悬天空,漫天星河和陆地上的霓虹灯相得益彰,走在本市的任意一个地方,随意吸一口,就是属于夏天的味道。
“我以为,这也是原生教最好的时候。”杰拉德站在公寓的落地窗边,眺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
就在半个月以前,原生教的直播成为了全球网络上最火热的直播,甚至在有围墙的华夏内部都引起了不少的讨论,在各类社交平台上,秘密地流传着他们直播的录频。
频繁发生的奇异事件结合原生教解禁的绝密档案,冲击了很多人的三观,也让原生教在不少人心里树立了威信。
这是虞谋替杰拉德出的主意,在白帝同意杰拉德动用部分香火神后,杰拉德就准别用这些香火神在华夏树立威信,先制造骚乱,然后打着原生教的名号来解决这些骚乱。
华夏从古至今,都是攻不进去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着几千年的文明史,对外来的宗教和神明天生压制,加上如今官方建国后不能成精的规定,导致很多教派只有盯着华夏这块肥肉流口水。
在把这个想法说给虞谋之后,虞谋就委婉地表示,这个方法恐怕行不通。
“和国外不同,国内并不吃英雄史观,英雄拯救世界并不受普通人的偏爱,更别说是外国教派帮助国人打败本土作乱的神明,普通人都会觉得这是剧本,是外国势力故意演的。”
虞谋说;“换而言之,不接地气。”
杰拉德知道虞谋在这件事上是最有发言权的,一方面虞谋熟悉外国宗教学神秘学,另一方面,虞谋是国人,对于普通大众喜欢什么,是最了解的。
虞谋也给他出了一个办法,他让杰拉德并不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通过视频,直播的方式,以解密为途径,将这些发生在华夏的非正常事件进行解读,并解禁相关研究资料,原生教的标志,则可以在暗处打上o,以及在最后大预言时,由杰拉德表明身份。
“不需要有百分之百的人信,以华夏的人口密度来说,只要有10信了,原生教就会吸纳一大批教徒。”
这个方法明显奏效了,原生教掌握了启示学会大量详实的华夏神秘学研究资料,包括最后的龙凤大预言,让原生教声势浩大,结果还没来得及扩大,就被怀特夫人出面搅黄了。
一切都变成了闹剧,甚至还有人开始质疑,那些香火神作乱,根本就是谣言,是原生教作假。
这让杰拉德大为光火,这些天一直在追查怀特夫人的踪迹。
虞谋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杰拉德摇了摇手指,走回来在桌边坐下。
“这不关你的事情,你给了我一个好建议,是那个女人非要出来掺和。”杰拉德提起怀特夫人,牙齿就咬得呲呲作响,“我一定要弄死她。”
“其实您不用着急。”
虞谋也在他身边坐下,他晃动酒杯,盯着白色的冰块在猩红色的液体表面沉沉浮浮。
“不着急?我不赶紧抓到那个女人,以她目前的地位,再随便编排两句,原生教就要真的变成ie教了。”
虞谋说“她只是个做神秘学研究的女人。”
杰拉德笑了“你还真是小看她了,你知道吗,这个女人至少一百多岁了,她是个女巫,是个长生的女巫。”
虞谋说“隐约听您说过,但是您也说过,她没有任何灵力,对吗?”
“对,她是没有灵力,不会占卜,不会咒语,甚至也没什么灵物,所以我很好奇她到底怎么活到一百多岁的。”杰拉德敲了敲脑袋,“对,你提醒我了,我不能直接弄死她,我要用黑魔法折磨她,逼她说出她到底用什么办法,可以活一百多岁还依然青春貌美。”
“这都是后话,如果是我,我现在的目标就是东君的神格。”虞谋说,“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听过您讲原生教的教义,黑但丁和原生之神的差距,就差这一个原生之神的神格。”
“哦不不不,虞先生。”杰拉德知道,虞谋对原生教很感兴趣,他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邀请虞谋加入原生教,但是看起来,虞谋对原生教的理解有偏差。
“黑但丁是原生教的神明,但是,我想说的是,之所以原生教被称为原生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成神的机会。”杰拉德两手交握在一起,“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每一个信徒离原生之神,都只差这一个神格。”
他站起来,像是对教徒布教一般走动着。
“我们其实可以不需要黑但丁,谁都可以是黑但丁,你,我,我们原生教的每一个教徒。”
虞谋皱眉;“成神这么容易吗?”
杰拉德打开双手“当然,人类之所以不能成神,首先,是囿于自己的认知,第二,才是完美进化。”
“可能您认为的完美和我心中的完美,有些不一样吧。”虞谋垂下眼。
镜片遮住了他的目光,让杰拉德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杰拉德也没这个心思去观察虞谋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虞谋很好操纵,他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对宗教学和神学极其狂热,没有加入任何教派,应该也是因为其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信仰。
当然,这对杰拉德都不重要,虞谋这个工具人对他来说好用,这就足够了,不管是打听消息还是说漂亮话,虞谋都做的很出色。
今天虞谋是来陪他的,因为一直抓不到怀特夫人,加上最近和白帝频繁产生争执,杰拉德心情很不佳,便把虞谋叫过来解闷。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不是好奇我的收藏吗,今天我带你看看。”
杰拉德有些时候是极好说话的,虞谋最近一直在找他借书看,他猜虞谋一定会对他的那些‘小收藏’感兴趣。
他走到角落里,刚打开保险柜,门被敲响了。
杰拉德直起身,不爽地看了门口一眼。
敲门声更大了。
“进来。”
杰拉德扔下刚刚从保险柜里拿出的盒子,走到了门口。
门被打开了,杰拉德阴鸷地看着门口的管家。
“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我的藏品。”
管家鞠了一躬,说“发现怀特夫人的行踪了。”
杰拉德瞪大眼“你再说一遍。”
“怀特夫人露面了。”
“的,这个女人终于要被我抓住了。”杰拉德兴奋地回头,冲虞谋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你要不要附身在我的手下身上,去看看我是怎么弄死这个女人的?”
同一时刻,国属特别行动处一队。
“林队,a省省会又出现疑似香火神作祟案件。”
“林队,案件b1097已经结案,报告已上传,请审阅。”
“林队,明天下午一点,处里召开部署会,各队一把手必须出席,不得请假。”
林启蜇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这是他连续加班的第二个月,相对于前几天的焦头烂额,这两天的工作已经轻松多了。
就在他刚刚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准备坐下来泡杯茶时,又有一条消息出现在内网上。
“怀特夫人疑似于今晨抵达本市。”
出现了?
这个怀特夫人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神通广大,她和杰拉德不一样,并没有非自然力量隐匿自己的方式,但是就有本事躲在边境,让国属特别行动处和杰拉德都没有办法找到她。
收到这个消息后,林启蜇立马回复,要求发送怀特夫人的行动轨迹,然后对身边的下属说“给虞渊虞总打电话,说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是,林队。”
林启蜇迅速去更衣室换上外勤的衣服,刚一出更衣室,下属报告说;“林队,虞总的电话打不通。”
“什么?打不通,你打的是哪个电话?”
“他的私人电话和公事电话都打了,两部电话都关机,公司我也以客户的名义打给了秘书室,秘书室说,今天虞总没有来上班,我问他虞总去了哪里,秘书室也没说。”
“不可能啊。”林启蜇拿出私人手机,给赵天端打了一通电话,昨晚他和赵天端聊天时得知,虞渊昨晚回了一趟家,说是要拿夏天的衣服。
然而电话接通以后,赵天端反问了林启蜇一个问题“难道不是去公司了吗?他就这样,忙的时候就住公司。”
“他不在公司。”林启蜇有些担心了,虞渊身份特殊,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神在打他的注意,在一个大清早突然消失,这可是大事。
他又给太启打了电话,发现太启的手机也关机。
林启蜇坐不住了,他拿过车钥匙,对下属说;“等信息处把怀特夫人的行动轨迹发过来后出任务九人小组,三三成队,另外,把消息转发给我,我出去一趟,马上会和。”
林启蜇说完,便马不停蹄地开车,从办公室直奔虞渊家里。
二十分钟后,林启蜇到达别墅大门前。
按了一下门铃后,门就打开了。
林启蜇“?虞总,是你吗?”
虞渊说;“你进来吧,我在做早餐。”
林启蜇顿时松了一口气,放松后,又觉得无语。
虞渊一向警惕,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穿过屋前花园,拉开了大门。
一进门,林启蜇就倒吸一口凉气。
豪华的大客厅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地毯上乱糟糟地落着靠枕摆件,茶几被掀到了一边,真皮沙发去上面全是划痕,空气中还残存着一股隔夜菜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
打架了?
这两口子又干什么了?
林启蜇快步走进去,走到客厅深处,就看到虞渊穿着家居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奶锅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林启蜇,还心情颇好的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早上好,林队。”
“不是,虞总,你们这是怎么——”
林启蜇后面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他震惊地看着虞渊身后刚从电梯里出来,半眯着眼胡乱裹着睡袍,还在打哈欠的太启。
“老公,早上吃什么啊。”
林启蜇瞬间明白,为什么找不到这两人了。
太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说明了一切。
林启蜇尴尬极了,虞渊则迅速把手里的小奶锅放下,不着痕迹地转身挡住林启蜇的视线,走过去抱住太启,和他交换了一个早安吻,又帮他把睡袍穿好系好。
“不想穿。”
太启双手搂住虞渊的腰,闭着眼睛靠在虞渊的肩膀上“我还没洗澡,身上不舒服,你早上进去的还在我身体里没完全流出来——”
虞渊咳了一声,小声说;“林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