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人生(25)
三月份去缅国, 这可真不是个好主意。
在国内, 三月份的北方,暖气都还没停。可飞机一落地,到了缅国, 骤然间气温三十五六度。上飞机前, 身上还裹着羽绒服。下了飞机,立马得换上短袖短裤。
一脚踏出飞机, 那他们就不是他们了。
一个叫童佳妮,一个叫张凯文。
四爷还管桐桐叫桐桐,听起来像是童童。
既然是张凯文, 那刷的就是张凯文的卡。张凯文是DU贩子, 在美国虽然没做大,但赚的钱也不少。就算是卡上的钱不多, 那不也有经费呢吗?
反正是得把张凯文的牌子给竖起来。
上了车, 去最好的酒店,选最好的房间,在酒店门口大把的打赏门童。
等住进异域风情的酒店, 林雨桐是没心情欣赏的,但四爷不啊?
“度蜜月就是度蜜月,安心度蜜月就行了。”
他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做的。在酒店洗漱换衣服睡觉, 等到晚上了, 天擦黑了。带林雨桐出去吃好吃的。吃完好吃的就去购物, 去最好的奢侈品购物中心。各种色彩艳丽鲜明的裙子, 四爷帮林雨桐挑,林雨桐不停的去试衣间换。
到底买了多少呢?
车后座都塞满了,到了酒店,出动了三个门童,才帮着给放回房间。
回来后林雨桐就笑,笑的不能自抑。今晚上,四爷就是一个行走的提款机,商场的每个女人都那么看,“明天呢?明天上哪去?”
玩上瘾了吧娘娘?
“明天带你玩没玩过的。”这么说话的样子,还真有点花花大少的样子。
第二天去哪呢?
地方倒是不打眼,可到了地方,看看一个个搭建起来的棚子下放着的大小不一的石块,林雨桐‘哦’了一声,“赌石啊1
这个还真没玩过。
地方很开阔,大部分的铺着外面都倒着大小不等的石块。有些像是小孩拳头大小,有些像是成人的拳头大校小的石块五十一块,随便挑,大的石块一百一块,也是随便挑。挑出来边上专门有两台机器帮他们免费解石。但这种的石头里解出翡翠,有!比较少!而且品质不会很高。想要说从这里面解出高品质的翡翠来,嘿嘿!那种可能只存在于异能小说呢。她和四爷可都没这方面的异能,想在这里大杀四方,以几百的成本搏出个百万甚至是千万的富翁来。呵呵!那是做梦呢。
来M国的游客不少,尤其是看了异能小说的人,来这里旅游哪里能错过赌石?所以,一百五十那一堆一堆的人里,九成九都是国人。挂着的牌子上都是用汉语写的标价。在这里,可以无障碍的用普通话交流。
这边人声鼎沸,那边解石的声音比这炙热的太阳还叫人烦躁。
四爷朝里面指了指,里面盖的很规整,招牌上写的什么林雨桐也不认识。推开推拉门,里面的空调的凉气就扑面而来。
一拍的侍者里,就走出来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年轻人来,用标准的普通话道:“您好,欢迎光临。”
看人分配翻译,有点意思。
林雨桐踩着八厘米高的高跟鞋,将墨镜扶起,当发卡似的把头发撸到后面。那边四爷也摘了墨镜,看走上前这翻译:“怎么玩?”
“您跟我来。”小翻译做出请的姿势,身子朝下微微躬着,一脸谦卑的微笑:“您是第一次来,要不,您先试着在里面看看。这里面都是半堵的石料,虽然贵一些,但风险也小一些。”
进去之后,里面一排排贴着标签的各色石料。地方很大,数百个平米的地方,零零散散的分散着十几个戴着手套,拿着手电筒放大镜这些家伙什的人。谁也不跟谁说话,是看各自的。
林雨桐随便扫了一眼,就不由的哑然。这里面的石料,最低标价也在六位数。
当然了,四爷骨子里是那种在乎钱的人吗?只要高兴就好。钱的事……那就不叫事。
此时,他一只胳膊被桐桐挎着,另一只手里又拿着墨镜。他用拿着墨镜的那只手在棚里指了一圈:“看上的,咱都买1
这模样真像是凯子。
林雨桐轻声咳嗽一声:“那我可就选了?”
出绿了赚钱了,被傻子遇到撞死了兔子了,大家都会传这个傻子撞大运的故事。
不出绿赔钱了,那更会被传扬出去。
就是不知道,四爷这是想引谁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在里面走的哒哒哒的响。随手指了几块,结果报价五百三十二万。小翻译笑眯眯的翻译老板的话:“给个五百三十万就行。”
林雨桐严重怀疑老板说的是:给个五百万就行。
四爷递出卡:“就五百三十二万,看我像是缺那两万的人吗?”
您一个月的工资才四千矛头,一年的工资不到五万。你是缺两万块钱的人吗?理论上是的!你就是缺那两万块钱的人。
林雨桐抱着他的胳膊掐他,四爷却只笑,然后跟她耳语:“就是省,也省不到咱们兜里。”
五百三十二万,买回来八块石头。摆成一排放在案子上。大的也就像是两个篮球那么大,形状也像是两个球相切的样子。小的呢,跟个小孩的脑袋大小一样,灰溜溜的表皮,开了巴掌大一块天窗。这天窗的地方,露出来的满眼的嫩绿色。
没玩过赌石,但好的翡翠首饰不知道戴过见过多少。打眼看去,是好是孬还是能分出来的。
那边的解石师傅朝林雨桐竖起了大拇指,小翻译笑道:“师傅说您是行家。挑出来的有两块都是玻璃种的,最低的也是冰种。这些开出来的窗口,只要不是一层皮,您都不会亏钱。”
一说要解石,还都是高品质半赌石,乌泱泱的围了一圈人来。
四爷叫人解石的过程十分粗暴,不存在什么擦不擦的,从窗口后面三指的地方直接切开,一分两半先看看。
结果有有两块的切面上,都出绿了。这就证明,翡翠的块头不校
总体上来说,是赌涨了。
这可真是外行碰了个狗屎运。
全部开出来了,两块玻璃种的却只有一个玉牌大小,两厘米厚度的样子。这玩意能做啥呢?剩下的一块嫩绿的倒是大,合起来有拳头那么大,可是从中间剖开了一部分,留着也没啥意思。
转手就卖了,卖了六百万多一点,算是赚了几十万。
钱是从四爷的卡里出来的,卖回来的钱,林雨桐却两手夹住自家的卡递过去。
这是童佳妮的卡。
这老板朝四爷笑笑,又挑起了一个大拇指。肯这么花钱讨好女人的,可不就是凯子吗?
两人穿过人群,往出走。在外面等了一圈的赌石店老板,用蹩脚的华语说着:“先生……去我们店看看……”
四爷把墨镜一戴,谁也不搭理,就朝前走。
猛地,林雨桐听到一个声音说:“老板,去我店坐坐,我那边的货不错……”
林雨桐猛的抬头,看到正前方站着的海哥。
四爷把墨镜摘了:“能找个吃饭的地不?想吃口顺口的1
“有一家地道的中餐馆,我知道地方。”海哥站在对面笑,朝侧面让了让,请四爷过去。
于是,两人跟着海哥,进了边上的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原石铺子。
店面不大,用的人也是国人。进了这里,就把小翻译给打发了。海哥直接朝后面去。后面是一个大仓库,还有一间休息室。
三个人直接进了休息室,海哥就叫人在外面看着,不许人靠近。
“得到消息说会有人来,却没想到是你们。”海哥递了两杯水过去:“怎么样?需要我做什么?”
在这里,别看海哥的门面小,就小看他。他的主要生意,不在门面里做。他只要是替G东那边找货源,货是往国内出口的。他赚的是这么一笔钱。
他做的是原石的买卖,谁会想到他的眼睛盯的其实是DUPIN呢?
林雨桐的脸始终是看着门和窗的方向的,四爷这才跟海哥说话:“……在哪里能遇到常青,知道吗?”
海哥意外的是,这位来直接要找常青。
常青是新安会的副会长,也是张文昌收下的义子。年龄嘛,却只比张文昌小了十五岁。据说是五岁就跟着张文昌了。那时候张文昌也只不过是一个在街上收保护费的马仔。遇上了被拐卖常青。张文昌走哪,常青就跟到哪,有张文昌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常青半口。就这么着,常青就跟着张文昌。
早些年,都以为张文昌要传位子给常青的,谁知道却把常青摁在了副会长的位子上,帮会改建公司,成了新安集团。董事长的位子还是给了亲儿子张龙威。
“常青这人……没别的爱好,只一点,好赌。没事了,喜欢赌两把。他常去的地方有几个,我给你写下地址,能不能遇上,就看运气了。”他说着,就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写了地址。然后撕下来递给四爷。之后又把可能留下痕迹的第二页第三页连着好几页空白的纸张都撕下来,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直到烧成灰烬才罢手。
四爷把纸收了,起身:“去吃饭吧。”
行!做戏做全套的。
周周转转的,在城里绕了半天,绕到靠海的码头上。这里用简易的建材搭建起了一片简陋的店铺。沙滩上摆着桌椅凉伞,坐下后,各色的美食就摆上来了。
味道说不上是多地道,但还算是顺口。这边的菜色甜口的比较多,偶尔吃一顿是新鲜,吃的多了真受不了。
菜上来了,筷子伸进去才要夹菜呢。那边呼啸着几十个人就过来了。前面跑着两个,后面黑短袖黑裤子的一群,手里拿着砍刀,拿着铁棍,拿着刀子,追着撵着喊打喊杀。
海哥就说:“这就是这边的治安。势力交错,帮会云集。虽说这两年看着是好了,可也不过是地上走到了底下。帮会改成了公司里面瓤子依旧不变。这些小生意人,每月都会交保护费。这个月给这个帮会交,下个月给那个帮会交。为了地盘,大打出手,三两天的出人命,也不是新鲜事。”
果然,一顿饭吃完了,那边两帮子人干起来了。直到救护车来了,还不见警察现身。
联邦政府,州府自治,还有一定的武装权限。各自有各自的利益,治安能好才见鬼了。
吃了饭,海哥走他的。四爷和林雨桐在这一片的沙滩上随便走走转转。再往深处走,就是鱼肆,充斥着腥臭味儿。这一片住着的,应该大部分还是渔民。
回到酒店,四爷打开他的邮箱。
他的邮箱是加密过的,比较安全。邮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打开,是一张常青的照片。
照片中的常青得有五十了吧。光脑袋,小胡须,笑的跟弥勒佛似的,这就是新安会的二当家的。
别看是一小小的帮会,但只要牵扯到权利斗争,其性质都是一模一样的。
张昌文的儿子张龙威,以前就是一花花公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但他是会里的太子爷,谁都得让着他。常青说是张昌文的义子,但如今这新安会的地盘可都是他跟着张文昌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如今,张龙威做了会长,常青却只是副会长。这就跟臣强主弱是一个道理。
常青在一天,他就在帮会里的地位稳一天,张龙威就休想坐安稳会长那把椅子。所以,哪怕常青没有二心,张龙威也万万容不下他。
打压他,进而逐步削减他手里的势力才是目的。
可常青呢?
常青该怎么做呢?
跟张龙威顶起来?那人家会说他忘恩负义。他是张昌文养大的,是张昌文培养起来了,临终张昌文把儿子交给他的手里。他呢?能背叛张昌文吗?
真要这么做了,就犯了江湖禁忌——一个‘不义’就能叫他身败名裂。帮会里不会再有人服他。
所以,四爷就自己送上门去。给他送一个傀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