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好了。</p>

叶北城看着妻子昨天刚染过的一头黑发，泪意上涌。</p>

叶琛抹了下眼角，上前扶着翟清雪：“妈，回去吧。”</p>

眼泪落在墓碑上，折射一瞬间的光线。</p>

翟清雪颤声：“回......回。”</p>

在几人转身的瞬间，那滴眼泪浸透墓碑，眨眼消失不见。</p>

不怪。</p>

怎么会怪他。</p>

风声簌簌，裹挟了思念在其中。</p>

.......</p>

秦阳在车上收到顾京墨发来的消息。</p>

“爸妈，小墨子和子瑜在滑雪场。”</p>

室内滑雪场，外边温度将近三十度，室内零下五度。</p>

陡峭的滑雪道上两道身影疾驰而过。</p>

扬起雪花的刹那，残影闪过。</p>

耳机里的音乐声高昂刺耳，脚下速度越来越快，可陆子瑜心底那股暴躁消散不了一点。</p>

顾京墨差察觉到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加速上前。</p>

“陆子瑜！”</p>

耳边风声，音乐声，眼前雪白的景色在陆子瑜眼中都成了一条条白色的线。</p>

“陆子瑜！”</p>

顾京墨控制着脚下速度，伸手去拉他。</p>

却被他反手推开。</p>

一转头，顾京墨透过护目镜看到他双眼红的厉害。</p>

像是困兽濒临爆发边缘。</p>

顾京墨心惊，五年前陆子瑜在叶阿姨的墓前也是这副样子。</p>

他没再叫他，伸手狠狠劈在陆子瑜后颈。</p>

失去意识前一秒，陆子瑜猩红的眼出现瞬间的清明。</p>

他张了张嘴，声音几不可闻：“妈.......”</p>

.........</p>

顾京墨把陆子瑜安置在滑雪场临时休息的房间，去给他妈妈和祁煜打电话。</p>

前些年为了照顾陆子瑜，祁煜学了心理学。</p>

秦暖一直都有涉及。</p>

所以陆子瑜的情况两人最清楚。</p>

顾京墨打完电话回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传来摔打的声音。</p>

心道不好，连忙开门进去。</p>

房间里一片狼藉，始作俑者一身狼狈蜷缩在角落。</p>

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看不到神色。</p>

胳膊腿上全都是被桌椅木屑划伤的痕迹。</p>

顾京墨走过去，在他跟前蹲下。</p>

缓缓伸出手，揉了揉他头顶：“你这是先弄一身伤，等回去了祁叔叔也不舍得对你动手了？”</p>

这些年，陆子瑜每次闯祸祁叔叔可没少动手。</p>

祁叔叔第一次动手，他妈妈都吓的不轻，但也没求情。</p>

后来陆子瑜和他私下说，他还挺高兴祁叔叔能打他。</p>

说明祁叔叔把他当亲儿子。</p>

能动手才是真正的家人。</p>

所以每次陆子瑜挨打，龇牙咧嘴的求饶，祁叔叔打到一半，消了气，他就道歉。</p>

这次认错道歉，下次继续。</p>

祁叔叔气得不行。</p>

但对他也真是好的没话说。</p>

只要祁叔叔在家，他就没吃过佣人或者外边餐厅做的饭。</p>

厨艺都快超过他爸爸了。</p>

陆子瑜缓缓抬头，向来上扬肆意的桃花眼红肿含泪，一张精致的脸糊满了眼泪，跟个被人丢弃的小狗似的，声音颤抖：“我爸不想要我了。”</p>

顾京墨心里也不好受。</p>

“祁叔叔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p>

陆子瑜红的眼固执说：“别人要我走，他犹豫了。”</p>

“为什么不是祁叔叔顾忌你的面子不想让陆爷爷难堪呢？”</p>

顾京墨温和的声音让陆子瑜躁乱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p>

陆子瑜蹲在墙角，两只手抱着膝盖，双眼直勾勾盯着顾京墨：“真的？”</p>

“假的吧。”顾京墨拍了下他毛躁的深棕色短发：“我还没问你呢，你的白毛怎么染回来了？”</p>

提到这个，陆子瑜低了低头，挺别扭：“我爸看到会打死我。”</p>

他爸出差第二天他就去染了超酷的银发，简直帅翻了。</p>

但也就帅了一个月。</p>

“什么白毛？”陆子瑜纠正：“那是银发！银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