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一声怒喝,“天杀的大炎狗崽子兵,表面上和我们北齐同气连枝,结友好之盟。战争一来,就对我们烧杀抢掠,这和北戎的狼又有什么分别?”
说话的是个大汉,他身旁还有个公子哥模样的,一拍桌案斥道:“现在不光柏翠镇被打劫了,我家有亲戚在安立县的,传来消息也有大炎士兵冲进了县衙,令县官传唤了当地几个大户,大户一到就被扣押,要拿银子来赎。结果大户给了银子,狗贼得了银子还把人给杀了。”
“嚣张,太嚣张了!简直欺人太甚。”
众口铄金,将大炎士兵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百草诗听清楚了,她情感上不相信大炎士兵会做出这种事,现在正是同仇敌忾的时候,大炎人根本没有这个动机,在这个时候挑起祸端埃
她此时穿着男装,上前问道:“敢问兄台,你们何以断定此事便是大炎士兵作为?你亲眼见到了吗?”
大汉见到为大炎人说话,立刻充满了警惕,上下打量她。只是她男装极为英俊,倒不像是恶人。“我…我虽然没亲眼见,可是听说他们穿着大炎的士兵服,兵器上还刻着徐呢1
大炎哪个有名有号的姓徐?自然是镇北王了。
百草诗抱臂,“那大炎士兵可真是该打,打家劫舍还把我是谁写在脑门上,到底是狂妄自大还是愚蠢至极?可你们扪心问问,这符合常理呢?闷声发财不好吗?说不定有人栽赃陷害呢1
丧心病狂的人还讲什么理?大汉咒骂了一句,实在不好自圆其说,“谁能栽赃?五十多个士兵呢。”
话这么说,刚刚的书生却道:“我怎么听说,这伙人至少有两百,不然也不能洗劫这么多富户。”
百草诗冷笑一声,“你们连多少人都搞不清楚,还敢信誓旦旦诬赖大炎士兵?你们不知道,镇北王的军队,正和南苑王的兵,并肩作战吗?岂会在这个当口行这人神共愤的事?”
白绍泽走到了百草诗身边,拿出了一块令牌,牌子上刻的是一头熊。
和原大炎以玄鸟为图腾不同,北齐皇室以“有熊”为图腾。众人一见令牌,都跪下了。
“我是南苑王次子白绍泽,奉父王命前来大炎求援。大炎皇帝派来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大炎的皇后,是我父王的女儿,大炎断没有残害北齐同袍的道理。你们好好和周围人说说,不要传谣。”
众人不疑有他,但还是把那些扮成大炎的骂了一通。
这场风波之后,百草诗对着地图,圈出了几处被所谓“大炎士兵”洗劫洗劫的市镇,和南苑王驻军地可谓南辕北辙。
“先改变方向,查查这伙杀人越货的什么来路。”百草诗作出决定。
真一楼和白绍泽自然支持。
接下来他们快马加鞭追了两天,还是没追上这伙人。而且从当地百姓口中得知,这个队伍似乎在壮大,破坏力也更强。起初只打劫富户,后来开始屠村了。有一个村子就被杀光后,付之一炬。
这天傍晚他们行走在古道上,前方看见一个村子着了火。有十几个士兵骑着马,摇着衣服围着村子转,大笑声、得意声、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待靠近些,百草诗听见,他们分明说的是北戎语。
百草诗下了狼车,真一楼握着剑,轻飘飘落在她旁边,“我去1
宝剑嗡鸣欲饮血。
“不1百草诗紧抿的唇吐出几个字,“把它们放开。”
几头狼目光炯炯,紧盯着北戎人,俨然在看自己的礼物。
真一楼解开了鞍鞯,冲着为首的福宝说了句,“去吧。”
十七头狼轰然而出,向着北戎人狂奔,加速,跃起。顷刻之间,好几个人被咬断了脖子,唔哩哇啦叫哀嚎声不断。
狼牙上沾了血,那十几个北戎人全部毙命,就在它们准备享受猎物时,更多的骑兵包抄上来。
是的,骑兵,马蹄有碗口大,足足有上百个骑兵。
他们速度极快,迅疾如风,瞬间向群狼包抄而来。为首的是个翩翩佳公子,但百草诗一眼认出了她。
同样女扮男装的毗伽居次。
毗伽注视着北戎士兵身上的群狼,眼底闪过狠戾的光。她一扬手,冲着身后的人道:“杀了这群狼,晚饭烤狼肉1
以福宝为首的群狼,前腿微微前屈,形成一个扇面,做出了进攻的态势。
其时,白绍泽已走到了狼群之前,骑兵对面,指着没有烧完的大火问:“就是你们肆意残杀我北齐百姓?”
毗伽眯着眼,手中还握着马鞭,“你会养狼?很好,很快你就会见到那些贱民,你的狼都会成为我北戎儿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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