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让母亲特意给自己做的。在现代她穿白大褂,现在她以这种形式延续她的职业生涯。
香楠坊的少东家是个女子,姓文,单名一个湘字,二十三四的模样。其上有个哥哥,名叫文毅。当这兄妹看到百草诗和绿头翁时,哥哥文毅立刻就暴躁起来。
“阿湘,我知道你担心父亲病情,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和个老头子来给爹看啊!他们的医术会比宛州许神医更高明吗?胡闹1
百草诗知道,女子行医会遭遇社会的偏见,但这人的反应过于激烈了。况且老掌柜病重超过了半月,如果什么许神医能治,何须等到今天?
百草诗向那兄妹致意,不卑不亢地说道:“我都还没施治,少东家何以断言我治不好?我们既然能在宛州开馆,自然有其安身立命的本事1
大概同为女子,文湘对百草诗的接受度更高,能在宛州扎根的,又岂会是易于之辈?“哥,眼下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妨让他们看看。”
文毅冷哼一声,“倘若治不好,还耽误了病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百草诗没去理会文毅,看起来妹妹文湘倒是个说话管用的。于是在文湘的带领下,百草诗和绿头翁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到底是用香之家,甫一进屋,百草诗就闻到了安神香的气息。只是这香,较之往常的香,又略有不同。她更加坚定了文家手中定是掌握了一条香料的供应渠道。
走进床榻之畔,有帐缦垂下,文湘吩咐了人撩开,露出文老爷子真容。他是昏睡的状态,只是已经瘦削地不像样子,皮肤暗黄且松弛,眼底有青黑色。等到百草诗切了脉之后,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中毒。
“文小姐,令尊大人病情有多长时间了?”
文湘思忖了片刻,答道:“算起来有二十多天。起初父亲只是说,头晕乏力,睡不着。当时我们就燃了些安神香。可是后来病情愈发严重,直至这几天,昏睡不醒。”
“中间有多少郎中诊治过?”
文湘不解百草诗何以发问,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我们一开始就请了宛州的许神医,他看完好了两天,第三天又发作。后来再请的一些,连方子都没开,就直言束手无策。”
百草诗从座位上起身,和绿头翁相视一眼,“文小姐,可否将许神医开的方剂给我瞧上一瞧。”
“你们能治便治,难道还想抄袭许神医的方子?”文毅暴跳着说道。
百草诗直视文毅,目光犀利如刀锋,“敢问少当家的,许神医的方子若是管用,还能轮得到我来给老太爷诊治?如果他的方剂无用,我抄袭它做什么?”
文毅被问的哑口无言。
聪明如文湘,此刻已察觉到了苗头。立刻吩咐人拿来了许神医的方剂。
百草诗自从上次和绿头翁一起,拿墨非战做小白鼠试验后,解读之术上了一个新台阶。看完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老爷子房间里的香是无毒的,方剂里的药也是无毒的,可是香遇到了方剂中的一味药,就会挥发出毒性,导致人轻则昏睡,重则死亡。很显然用毒之人,在谨慎控制药量。
“文小姐,我想请问,房间的香是谁放进来的?”
文湘立刻向文毅望去,眼中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愤怒。
文毅慌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解释道,“你看我做什么?香是我放的没错,可我也只是想让爹爹睡得更好,没有别的意思埃”
文湘却没理会,直接将文毅拉出了房间,想来又是一场家族内部的倾轧和争夺。
片刻后,文湘返回,着令人将香撤去。“百姑娘,请为我父亲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