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因为如此,她对先生才会这么特殊吧。
“让她放手去做吧,其实我也很好奇,她会做到哪一步。”琴声渐渐高越,已然到了高潮,“他,到哪里了?”
“刚入建南地界。”
“陈广亮在做什么?”
陈广亮是锋王赢哲风的穷奇卫统领,之前进入宛州执行任务,而后消失不见。
欢颜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因为陈广亮做的事情。“他在磨剑,每天都在磨剑。”
“这说明,他的剑需要饮血了。他为锋王出生入死,可明王却不领情,将罪责都怪在他身上,他心里积郁着怨气呢1琴音收尾,元羡从座位上站起来,踱步向门外而去。
“先生要去哪里?”欢颜问道,“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元羡回眸,神采飞扬,“既然要去焱京,邀个同伴可还好。谈天说地,聊聊美食,岂不快哉。”
有资格和先生结伴同行的人,欢颜脑海中只有一人。
“先生总还是不甘心呢。”一句话里饱含深意。
“换做以往,她自是不肯去的。可现在有人在前面开路,说不得就同意了呢。”
元羡出了赌坊,直奔金象医馆而去。
欢颜目送他的身影,喃喃私语,“先生你又何必呢?明明没有结果。”
可是这世界上啊,就是有很多不甘心、意难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谁说遗憾的美,不是一种美呢。
医馆已到,元羡走了进去。百草诗头上扎着一块蓝色碎花的方巾,露出光洁美丽的额头,正在低头捣药。
那一幕太安静,他兀自停下了脚步,敛住了呼吸。
“桌上有石斛花茶,自己倒。”
百草诗说完,才意识到,折羽去了焱京,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他。
“元某这厢写谢过姑娘的盛情。”茶已倒双盏,元羡端起一杯在鼻端,轻轻地嗅。
百草诗站了起来,喝了她那杯,“要收费的。”
元羡也不闹,脸上噙着笑,“百姑娘老是与我谈银子,伤了交情。”
“只谈交情,岂不是伤了银子。”百草诗反问,“元陶朱今日来,又是哪里不舒服。”
元羡放下杯盏,那股慵懒喝惬意的气息都散去,“不看病,很健康。今日过来,是与姑娘道别的。”
从认识元羡以来,他一直走南闯北,没在一个地方长久呆过。“那,祝元陶朱此去一帆风顺?”
元羡的笑意变得苦涩,有丝丝哀怨一般,“姑娘都不想问问我将去向何处吗?”
“你如果想说,自然会说的。”
好吧,元羡一直知道,她是通透的女子。“元某要去焱京。”
百草诗果然眼睛一亮,“你,也去焱京?”
焱京之于她本无意义,但因为折羽去了,这座城便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大抵就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的原因吧。
“正是,百姑娘可有兴趣与我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