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在宛州,折羽于朝堂之事,却洞若观火。各方势力,都掌握地清清楚楚。这份智慧,让百草诗叹服。
而之于阴谋诡谲的朝堂,百草诗本是一个小白,但架不住身边有个纵横家,耳濡目染,她代入去思考,便觉得内藏种种猫腻。“沈家,沈太傅一世英名,不知他会如何应对今日之局面。”
正待要解答,外面刮起了大风,打得窗子呼啦啦作响。百草诗披衣,被折羽拦住,他亲自去关窗,却正好看到了外面,福宝、萌宝正在对南苑王和巴扎凶神恶煞,而百李氏、百小树也在一旁。
显然,两头狼在执行百李氏的命令。
这一幕耐人寻味。
“怎么了?”百草诗问。
折羽回头,摸了摸鼻梁,想想如何措辞,“南苑王和你娘,正僵持不下。”
事已至此,百草诗不得不下床,撑了把伞出去。到门口,正好撞上了百李氏。“娘?”
百李氏闷哼一声,眼神瞟向院子里,豆大的雨降落,转瞬就湿了白沾的衣服。“他自己不肯走,那就随他淋雨”。
白沾一见亲闺女出来,高声道:“诗诗,给父王一个机会,带你们母女回家。”
不管怎么说,雨下的这么大,再淋下去一定会生病,到时候又是百草诗这个郎中受累。她索性撑伞,将白沾和巴扎引进了厅堂。
雨水顺着衣服和裤腿流下,在脚下形成了一个小水沟。
白沾却顾不得狼狈,草草地抹了一把脸,真诚地说道:“里里,我知道我说什么都苍白无力,这十八年终究是我亏待了你们。而现在,我只想你和女儿、儿子给我一个机会,好好赎罪。你要我怎样,才肯跟我走呢?”
这几天围绕着这个问题,已经争执了很久。
百李氏别过脸去,不让眼泪流出,“你想让我跟你走,那你就给我一个交待。当年究竟是谁,要杀害我们母女,让凶手跪在我面前,证明我错怪了你,那我无话可说。”
“我怎么知道凶手是谁。”白沾不是没调查过,可每每都没有结果。
百李氏凝视着白沾,目光前所未有的犀利,“你敢对天发誓,你不知道谁是凶手吗?”
白沾指着自己的鼻子,在百李氏的可怕目光中,读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怀疑……怀疑王妃……不可能,不可能的,王妃贤惠……”
但凡是个人,都会怀疑,是南苑王的原配王妃,不愿她人夺了自己的相公和地位,出手加害。
“难道不是吗?你的原配想害死我这个妾室,你还想让我和你回去,是嫌我命太长,主动让我送死吗?”百李氏抽抽鼻子,泪水扑簌簌掉落,她如何与这样的毒妇共事一夫,朝夕相对?
百草诗贴着百李氏的后心,帮她平复攻心的急火,“娘,您现在有儿有女,再也不会欺负到您了。”以后,有她给母亲撑腰。
便在这时,折羽忽然开口了,“娘,诗诗的生辰,究竟是哪天?”
百李氏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这些年她不曾给两个孩子过生辰,因为总是担心,生辰会泄露了身世,引来仇家也就是南苑王王妃的报复。
“这和小草儿生辰有什么关系?”百李氏不解。
“因为,这也许和杀人者的动机有关,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需要我们去验证。”折羽耐心地解释。
“六月,六月十八。”百李氏不看折羽和百草诗,垂下了头低声回答。
巴扎却不干了,扯着嗓子道:“夫人,小郡主和小世子的生日分明是二月十八埃这个我记得清清楚楚,到死都不会忘。”
二月十八?二月十八,脑海中有电光火石闪现,折羽的思绪逐渐明朗,如果生日在二月,是不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百草诗见折羽欲言又止,表情古怪,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折羽,“羽宝,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想瞒过小娇妻太难,然而真相,往往是最残忍的事情。“娘,我想问问,诗诗和小树出生的时候,焱京是否天降异象?”
回答他的是巴扎。
“正是,那晚焱京九星连成一线,特带劲儿。后来我们听说,渡尘大师卜了一卦,说西朱雀大街有凤女降生,未来将执掌凤樱”
巴扎说完,发现场间的氛围变得越发诡异,所有人,都看着他,看的他心里发毛。
“王爷,巴扎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话。倘若说谎,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没有人关心誓言,他们更关心百草诗降生时的异象。
“娘,”折羽继续说道,“也许当初害你们的,另有其人。”
百草诗出生,焱京天降异象。质子府与太傅府一墙之隔。渡尘大师起初只说西朱雀大街诞生凤女,可没说一定是沈黎清。沈黎清长了百草诗两岁,也不是异象发生时出生。
只是后来阴错阳差,误以为沈黎清就是卦辞中的人。
这是一个惊天的发现,百草诗惊得捂住了嘴。这是真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