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陈丹青的眼神饱含着歉意和谢意,极为虚弱地对张丰阳说道。
张丰阳蹲下身,对陈丹青说道:“陈先生,我现在能帮你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们二人在下面能父子团聚。”
“秘秘藏”陈丹青气若游丝地又说出了几个字。
张丰阳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明白这几个字说的是什么,心里想:“这老家伙还真是到死都不死心啊!罢了!将死之人,成全你一下吧!”想到这,他俯下身在陈丹青的耳旁轻轻说道:“其实太祖遗藏就在这太清宫的那口井地下。”
陈丹青听过这句话,忽然眼神一亮,他似乎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在对着他招手,他想伸手去抓,可怎么也抬不起手来,不过总算知道了这笔宝藏藏在了哪,他的眼睛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后,慢慢地合上了。
这时,被解开绑绳的黄梦瑶走过来扶起了张丰阳,关切地问道:“伤怎么样?”
张丰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呢?”
黄梦瑶也摇了摇头说:“我也没事!”
张丰阳重新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陈丹青和陈玉阳,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所叫做太清宫的道观,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在送黄梦瑶回家的路上,黄梦瑶讲起了自己被抓的经过,原来黄德发由于吸食鸦片过多,全身精力早就被淘的一干二净,在被救的第二天就驾鹤西去,可怜黄梦瑶父女刚团聚两天,便又生死相隔,而张丰阳因为玉儿一直昏迷不醒的缘故,丝毫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翠翠则受到了黄梦瑶的叮嘱一直守口如瓶。而王亮则以吊孝为名找到黄梦瑶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她引到青宣小筑的院子当中,早已藏在院子里的陈玉郎突然出手把黄梦瑶抓到了太清宫之中。
当黄梦瑶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完时,二人也已经走到了目的地——原来的黄府,如今的金宅。
正当张丰阳要离开的时候,黄梦瑶的声音再次在家门口响起。
“等一下!”黄梦瑶说道。张丰阳停下了脚步看向在夕阳映射下明艳动人的黄梦瑶。
“我知道,你要走了。”黄梦瑶手捻着衣襟,低头说着。
“我也知道,你离不开玉儿,玉儿更离不开你,可是我”两滴晶莹剔透、映射着金光的眼泪从黄梦瑶的眼里流了下来。
“梦瑶,我”张丰阳似乎知道黄梦瑶要说什么。
黄梦瑶猛的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张丰阳说道:“听我说完,我知道,你要走了,你和玉儿谁都离不开谁,可是我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多么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尽管我知道这个希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丰阳,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好”
忽然,张丰阳没等黄梦瑶把话说完,直接把黄梦瑶搂在了怀里,死死的吻到了黄梦瑶的朱唇之上!
这一吻,仿佛吻过了千言万语,也吻过了春夏秋冬;
这一吻,好似吻出了款款深情,又吻出了依依不舍。
也不知过了多久,唇分!
张丰阳伸出手轻轻擦掉了黄梦瑶脸上的泪水,刚要说话,竟又被黄梦瑶打断了。
“别说了!”黄梦瑶勉强挤出了一副笑脸说着。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想说的、不想说的,我都知道了。”黄梦瑶说完话,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魂萦梦绕、牵肠挂肚的张丰阳,毅然转身往家中走去。
张丰阳看着黄梦瑶消失的背影,转过身默默地擦了擦一直在眼眶里萦绕没有流出来的泪水,迈步往家走去。
“张丰阳!我恨你一辈子!”
“张丰阳!我恨你一辈子!”
“张丰阳!我恨你一辈子!”
黄梦瑶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望着张丰阳的背影哭喊了三句,只可惜张丰阳没有回头,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拐走不见了。她不知道的是,张丰阳刚拐过弯,就靠在了墙上,再也没有克制自己的泪水,任由它缓缓滴落
受腿伤的影响,张丰阳和玉儿在奉天城里又休整了三天。终于,离开的日子还是到了。这一次,唐帅帅带着全体警员、徐方白和不停掉眼泪的翠翠,还有福满堂都来给张丰阳和玉儿送行,一行人一直送出奉天城门二十多里的地方,在张丰阳一再劝阻之下,方才话别,期间张丰阳多次回头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但始终没有找到,而就在分别的地方,他一直驻足观望了许久,直到前来送行的人都没了身影才只好放弃,领着玉儿往老家的方向走去。
忽然,张丰阳迎着吹来的南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立刻停住了脚,又一次回头看去,却丝毫没看到一个人影,他默默地摇了摇头,重新拉起了玉儿的手,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旁的树林里,黄梦瑶慢慢走了出来,往前追了几步,站在路中央,看着张丰阳和玉儿嬉笑打闹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淡,直到眼里能看到的只有那条黄土道和夕阳洒下的金黄色的余晖
一年后,四月初二,一道带着大檐礼帽的佝偻身影出现在了赵铁钢的坟前,他拿起铁锹铲掉了坟上发黄的杂草,又在坟边重新铲出些新土丢在了粪包上,再用铁锹把新土拍平整之后,缓缓来到了墓碑前,看着张丰阳和玉儿联合署名给赵铁钢立的墓碑,打开了一壶酒,往地上洒了一些,自己又喝了一口之后,说道:
“哎!铁钢!一眨眼,你已经走一年了,如今也只有我这个糟老头子能来看看你啦!你说说当初好好的把三阳子把持住,慢慢找机会把那太祖遗藏找到多好,非得搞那个什么忠奉堂,结果呢,咱爷俩只能在这说说话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到,不过你放心,太祖遗藏的事儿,老爷子我帮你办了!走啦!在地下有什么想要的,就托梦给我吧!”
老人说完话,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拾起铁锹,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忽然,不知从哪刮来一股邪风,老者的帽子迎风飘起,露出了老者的容貌——赵老爷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