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棠尚在思索，埋在衣衫中的少年终于再度开口。</p>

他闷声道：“脸丑，怕污了小姐的眼。”</p>

谢惜棠愣神，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p>

她叹气：“抬起头。”</p>

少年犹犹豫豫，终究是听从了她的命令，只是眸子依旧低垂着，静默地望向地面。</p>

许是多年在外漂泊、食不果腹的原因，他身子干瘦，个头也比同龄的男子矮上一截，与记忆中那名高大俊挺的青年相差甚远。</p>

人总是会对弱者抱有怜惜心态，尤其是他还这般乖巧顺从，谢惜棠的心也软了几分。</p>

她伸出手，在少年的头顶抚了抚。</p>

动作很轻柔，手法像极了在给狮子狗顺毛。</p>

少年身子一颤，本能快过了理智，头顺着她抚摸的动作顶了顶，迎合着她的频率。</p>

谢惜棠唇角翘了翘，声音多了几分柔和。</p>

她捧起少年那张遍布伤痕的脸，眸光清澈平和，瞧不见半分的嫌弃抵触。</p>

“这是你为我受的伤，”她手指在他颧骨的伤处碰了碰，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回，轻笑，“它是功绩，我只会欢喜，又怎么会嫌弃。”</p>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p>

发胀的欲念从她触碰过的地方发散，游蛇般窜向身体的每一处。</p>

一颗心酸酸胀胀，眼眶都涌上了红意。</p>

他嗓音干哑：“我知道了。”</p>

谢星凛这一身伤看着吓人，但镖师下手的时候有分寸知轻重，多是些皮外伤，养几天便没有大碍。</p>

流溪奉命来送药膏，准备走的时候却被谢星凛叫住了。</p>

少年抿了抿唇，询问道：“今日那男子是谁？”</p>

“男子？哦，你说的是世子吧。”</p>

流溪知道小姐看重谢星凛，加上季驰与小姐的婚事本就不是秘密，便解释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