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让程淮心中微紧，下意识便拿出荷包中的蜜饯，递了过去。</p>

可向来最怕苦的少女却打开了他的手，眉眼耷拉着，语气冷冰冰的：“不用了。”</p>

她又道：“你去忙吧，我想多歇息一会儿。”</p>

竟是连夫君都不喊了。</p>

自她失忆以来，从来都是黏着自己，软乎乎地撒着娇，从未用过这般冷漠的态度与他说话。</p>

程淮心头好似被针扎了一下。</p>

他收起桌上的汤碗，转身往门外走，余光却忍不住往她身上看。</p>

少女裹紧被子，对他的去留毫不在意。</p>

直到手上传来刺痛的感觉，程淮才发现，汤碗已经被他捏碎，瓷片深深陷入了掌心血肉中。</p>

小二又惊又怕，连忙问他需不需要包扎，程淮冷着脸说不用，将碎瓷片扔在筒篓中，掌心滴答答渗着血往外走。</p>

他想，本就该如此的。</p>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不就是冷却两人的关系，远离她，乃至于寻个合适的机会杀了她吗？</p>

现在她主动后撤，他应该高兴才是，难不成真要带着她进京？光凭她那张在京都世家圈子出了名的脸，便会给他招致数不清的麻烦与后患。</p>

程淮按了一下憋闷的胸口，又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句：我应该高兴的。</p>

明日便出发回京，他要准备的行头还有很多，没有闲暇关注多余之人的心情与想法。</p>

就让谢惜棠这个变数，在途中终结。</p>

宛城距离京城有三天的车程，中间还有一段颇长的山道。</p>

谢惜棠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时辰后，便小心地避开视线，进了谢星凛的屋子。</p>

她向来不是天真派，喜欢做两手的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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