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之所伏。
“刘那什么,我要和你喝酒!”范巴伦看见气氛凝结到冰点,讪讪地要斗酒了。
“军军,你还能喝吗?”清清紧张地问我。
“没事。”我又开了一瓶,分出半斤装入分酒器。斜眼看时,张叔一脸关切,心里一热,点点头。
在老家时,我们三兄弟经常煮酒论英雄。在刘、阳两个大家族里,以三兄弟为单位,我们自称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去检查工作时,也曾和农村银行的4位美女分别喝过“二红喜、四季财、六六顺、八匹马”四关后,才到了高见行长的“十全大补”。
在同事老段英勇地倒在酒桌上酣睡后,哥们与高行长每轮一人半斤地拼酒,两轮才得以惨胜——高行第二轮只喝了一半,并且现场直播“卖瓦”了。
我则强自支撑着,走三步抱一根电杆,或是跑七步搂一下行道树,踉踉跄跄回到银行门口的小树林里。景阳冈的老虎咱是没打着,天当被,地当床的一觉到天明。早上醒来,发现和一只流浪狗睡在一起。
我很快就干完了半瓶。回头看时,范巴伦很勉强地喝完了他40度的威氏吉。
“好酒量!”一个老者声如洪钟,不知道他在夸谁?
第二个半瓶又开始了,当我喝下去时,感觉有些酒气上涌,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压住了。范巴伦呢,只喝了1/3,就脸色苍白喝不下去了。
“小子,你还行不行啊?别硬撑。”另外一个老者关心地询问。
“死老头!你帮谁啊?”巴伦终于不装了,“爹地,妈咪,他们欺负我!”
“你,你,你。熊孩子!”老者气得说不出话来。在林家还没有人敢这么骂他。
“巴伦,赶快给小舅公道歉!酒喝多了,乱说。”范总站斥责。
“妈咪,他们组团欺负我,爹地还要我道歉,你要帮我啊!那个乡巴佬,他凭什么和我抢,抢姗姗呢?我爸,我爸是范刚!我外公,我外公是副区长,我,我是舰樵硕士,小瘪三。”
喝酒的四个阶段第一阶段---甜言蜜语,第二阶段---豪言壮语,第三阶段---胡言乱语,第四阶段---不言不语。
“唉呀巴伦,我的儿啊,你不能喝就不要喝了嘛!你怎么和那个小赤佬一般见识啊?道歉?我看应该那个刘撒木子给我家巴伦道歉!各位,我家巴伦才多大呀?”范总夫人几步跑过来,心痛不已地拍着他的背。
“妈咪,还是你心疼我,老东西,我说的对吧?我这么优秀的人,张姗不选我,我看她就是眼睛瞎了,就是犯贱!选他吗?那个乡巴佬!”
他没看到,两个老者已健步如飞走到他身边了。
“啪!”一声脆响。
“老不死的,你d敢打我!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啪!”右耳光更脆。
“我替你爸教育你一下!你口口声声文明,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小刘不错,你这么辱骂,人家都忍了。还想和我们家小姗姗好?门也没有,窗户更没有!”
“是啊,姗姗这闺女,老头子我俩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多聪明,多懂事,又孝顺,工资还给我们买酒喝。我们今天来对了,就是要把好关!”
“小爷公,小舅公,谢谢您们。”张姗眼亮晶莹走过去,一手挽着一个老者。
难怪我们家姗姗低调。家里条件那么好,住着别墅,开着奔驰(上班时停在离单位一站之地),穿着却很普通。原来爸妈给的钱,她存上了;自己的工资,大部分给老人买了酒。
找对人了,这次。
一个不懂得孝顺的人,他会对你好?
枕头支高点吧!
我很感动,但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就这么傻傻地站着,只是眼神一直敬佩地跟着姗姗的俏脸扫描。
“死老头子,我都舍不得,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珠光宝气变成了山野泼妇!
在林姨和范总死拉活劝中,方才余怒未消地住了手。
“你呀,我早说过,慈母多败儿。”范总很没面子,“伟毅啊,我们先走了,改天再登门致歉。希望不要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
“没事的,就算做不成儿女亲家,咱俩老同学的感情铁了去了,放心吧!”张叔叔站起来打着哈哈。
“道歉?凭什么?爹地,你糊涂啊!”小分头又吐舌头了“是张姗那个狐狸精没眼力,我们何错之有?”
唉,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人,一旦出了国,好的没学到,优秀传统也丢光了?
“啪!”这声脆响,是我替女朋友打的!
“士可以杀,也可以辱,但是针对姗姗,不行!”豁出去了。
姗姗感动得泪花滚动,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
“小赤佬,你等着!”小分头凶神恶煞,“哪天老子整不死你!”
“好样的小刘!老夫没看错人。”那个声如洪钟的老者大笑起来,“自己的女人受了侮辱还不吱声,不是大丈夫也!咱老爷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接着指着巴伦教训“那个什么见什么,什么桥的小子听着,你不是人家小刘的对手!我算看出来了,这小子功夫深厚!可是人家涵养好啊,年轻轻的就懂得隐忍戒躁,老头子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