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不休的争吵,惹得气氛又开始变得烦躁。
月见七侑梦觉得很好笑,她清清丽丽的开口。
“我有说过二道清梅小姐的心上人是一位男性吗?”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但是女孩眼眸里的慧黠映着一个人的面如土色和抖若糖筛,她的面色转向福来一见“你不知道这件事?”
福来一见的反应告诉了所有人。
他知道这件事。
就在他求爱不成,对二道清梅用了强之后知道的。
“原来你是个啊,怪不得我怎么追你都追不上。”福来一见看着床上捂脸痛哭的女人,系着自己的衬衫像是一个从斗兽场里降服了野兽的胜利者,洋洋自得地聆听者女人的痛哭。
“我要告你!”二道清梅哭得声音发哑。“你这是强女干!”
“好啊,你去告我吧。在法庭上,我也会如数告知法官你的性取向喔。”
他拂袖离去,留下一个被藏匿在内心深处不敢见光的心灵。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月见七侑梦的身后感觉有一个助力,那个助力在祈求着她把自己生前的心事公之于众。
福来一见馆长的脸色煞白,嘴硬道“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我又没有杀她……”
“的确,你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二道清梅的死亡确实是自杀,但还有一个帮凶,那个‘人’曾经伤害过很多人,不管是娱乐圈的明星还是街边的素人;不管是上流社会的高学历人群还是任劳任怨的普通市民。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语言’。”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冰冷,说出来的语言也犹如雷霆般击打在座各位手握话筒的人士。
“二道清梅联系到了毛利兰的母亲,想要让她为自己打官司。但是又不想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饱受争议再加上自身就有一定的抑郁症倾向,所以在‘语言’的胁迫下、被强女干的阴影里,从自己的画室上一跃而下。”
二道清梅的死因如此。
可真凶到底要怎么填?
如果要是语言的话,岂不是要把在座的所有有嘴巴的人都写在上面,最后的结果就是无一生还。
小男孩重新戴好眼镜,他终于明白了。
想不通的地方,到此时此刻被月见七侑梦说出二道清梅的忄生取向这件事而理清楚了。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拧开自己手腕上的腕表,准备对准自己的叔叔按一下麻醉针发射按钮。
但是!
麻醉针擦着毛利小五郎的脖颈落空!
糟了!
叔叔忽然走动了!
麻醉针只有一个,柯南急得头顶冒烟。
可是下一秒毛利小五郎的举动就让柯南大跌眼镜。
毛利小五郎走到那些被摆放好的画作前,重新按照顺序又摆放了一遍。
第一次摆放的时候是按照二道清梅创作的时间来的,第2次摆放的时候是按照这幅系列画的名字春夏秋冬这个季节摆放的。
五年前二道清梅在创作这个系列的时候,曾经跟妃英理说过这幅画是她打算送给自己心上人的。
柯南惊得差点跌掉下巴。
他看着毛利小五郎把那24张画作重新排列好之后,上面的笔触和线条融砸出了另一个女人的模样。
而这个女人此时此刻就站在这些人群当中。
大江细枝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抖若糖筛、面色犹如破碎的镜子,在重塑的过程当中扭曲而又震惊无比。
是她?
是她?!
所有人唏嘘着,对这段不·伦之恋流露出好奇而又评判的视线。
此时此刻他们差点都快要忘记了,墙壁上面悬着冲·锋·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有一个人的举动也很快,苏格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江细枝的身后,标准的反擒从她口袋里拿出一个传真蓝牙遥控器,然后用四年前曾经搜过月见七侑梦的那套方式,把大江细枝身上有可能会出现杀伤性武器的地方都搜了一遍。
柯南给脑袋突然灵光的毛利小五郎梳了个大拇指,叔叔赛高啊!
毛利小五郎指着大江细枝问“你就是二道清梅小姐暗恋的对象!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
大江细枝当然知道。
如果不知道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在暮色展览馆里面埋伏这么久。
费尽心机的成为弓虽女干犯的助理,忍受着这个家伙对自己的职场性·骚·扰,偷偷的改造这个会馆的建造。
为的就是在福来一见馆长筹集了所有媒体人,打算让暮色展览馆在今天一炮而红的时候,揭露福来一见五年前做的那件丑事。
“真是一段无法被放在阳光下的禁·忌之恋。”月见七侑梦轻叹一口气,声音轻捻说不出来是在惋惜还是在评判。
“住口!”大江细枝被苏格兰反摁在地板上,她单膝跪在地上,自己的腰部被苏格兰的膝盖顶着使不上劲只能嘶吼着。“你们懂什么?你们到底懂什么?!她在……在遭遇了那种事之后,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你们根本就不懂!凭什么受害者最后所有人自杀这条路,而加害者却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
大江细枝也是喜欢二道清梅的。
可是5年前谁都没有对对方说出过那句话。
因为她们都知道。
她们的这段感情不会被认可而会变成笑话。
大江细枝也是喜欢二道清梅的。
她在帮二道清梅修复《二十四春夏秋冬图》这张画的时候,明白了二道清梅的心意。
“我不能忍受……这个家伙对学姐做出了那样的事,死后还要借用学姐的名气揽金、利用学姐的作品赚钱!他该死!他应该去死!”大江细枝恶狠狠地看着福来一见。
福来一见在她的指控中低下了头。
她的眼神和五年前的二道清梅几乎一模一样。
里面是仇恨的火焰和愤怒的嘶吼。
“可是小兰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到底被你关在什么地方了!说啊!!!!”毛利小五郎冲上去,也不知道身上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大江细枝从地上捞了起来。
大江细枝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二道小姐让我告诉你……”月见七侑梦缓缓开口,把大江细枝的冷漠撕破。
有人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女孩。
“天啊,她不是月见家的大小姐吗?”
“月见家?好熟悉的名字……”
“就是传说当中,有很多达官显贵的大人们都会去找她解读的神秘学传承制家族继承人啊。”
“那她这句话的意思岂不是……她通灵了吗?”
通灵。
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每一个人都听着这个女孩,用又轻又柔的声音诉说着一个来自冥府的传递。
“她说,她想要跟你骑着单车再去看一遍富士山的车矢菊。”
空气中传来了什么碰撞的声音。
是大江细枝在这一瞬间被撞得支离破碎。
“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她的事情?”大江细枝瞳孔震动。
“当然是‘她‘告诉我的,‘她‘还想问你熬夜的毛病好了没有,不要总是靠药物入睡会有依赖性。”
没错。
这都是“她”和大江细枝之间才会知道的事情。
此时此刻。
月见七侑梦说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有一个人能告诉大江细枝,“她”的想法。哪怕是假的,她也会相信的。
大江细枝看着月见七侑梦流泪“真的吗?她真的这样说吗?”
“她知道你对她是同样的心意,已经了无遗憾了。知道你帮她完成了那副自己准备送给你的画作之后,非常的开心,她会祝福你能够遇到另一个能够默默守护你的人。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要让爱的人等太久。”
——不要让爱的人等太久。
这句话不知道让在座的谁灵魂产生了共鸣。
大江细枝在痛哭之后,说出了毛利兰的位置。
父亲和变小了的男朋友都朝着大江细枝所说的地方前往救人。
这场闹剧以揪出了一个弓虽女干犯暂时结束。
苏格兰很是欣慰,他把月见七侑梦拉到旁边小声问“你真的和二道清梅小姐通灵了吗?”
“当然是假的。”月见七侑梦把苏格兰的衣服还给他。
“……”苏格兰。
苏格兰的目光很像是在问“那你怎么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还知道二人的事情啊”。
月见七侑梦扁扁嘴“牌面上说的啊,我刚才在旁边的那个房间里做了一个集体控牌,虽然环境很吵很影响我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牌面上说这场灾难是因为一段隐藏了5年的禁·忌之恋,产生这段爱恋的来源就是两个女性。这两个女性彼此互相暗恋,但是从未对对方坦诚相待过。她们以朋友的名义来掩盖对对方的感情,导致酿成了大祸。”
“至于她们相处的什么细节之类的,也可以通过牌照推敲出来。我可是很厉害的控牌师,这点本事还是有的。绝对不是什么三教九流只会告诉事主好话,让事主给自己掏钱的那种混子。如果可以,我连她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读’出来。就是时间太短、环境太差、氛围不好干扰了我。”
“……”苏格兰。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要控制住她。
在她的面前。
应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可言吧?
“如果我不假装自己和二道清梅通灵,‘传达’二道清梅的话,大江细枝怎么可能会卸下心房说出毛利的下落。”
不过是说几句温馨的话和鸡汤,这有什么难的。
月见七侑梦叹了口气“不过集体控牌很累就是了,一累就会犯困。以前奶奶说,不可以私自帮别人控牌窥探他人的人生。我今天算是破戒了……”
苏格兰替她苦恼“那这要怎么办呢?”
“睡一觉就好了,所以我现在很困。”
苏格兰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谢谢你善良的月见小姐,你又救了这么多人。”
他为什么要用“又”?
啊,是说四年前的那件事吗?
她也没做什么啊。
月见七侑梦也冲着他笑“我说过很多次了,人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用感谢我,毕竟我也是‘收费’的。”
你能活下来。
也是你自己的改变的结果。
虽然四年前她还是没逃掉,但月见七侑梦感觉得到苏格兰不是坏人。
四年前,苏格兰的各方面言行举止都是很……正派的形象。
这些年里面虽然月见七侑梦没有接触过核心内部,但是听宫野明美和莱伊也说过很多有关于组织的事情。
组织已经引起了各国情报局的注意,也处理过很多被各国派来的卧底。
不会吧、不会吧。
苏格兰……不会是……
哪个情报局派来的……卧底吧?
设计了这场荒诞游戏的人已经伏法。
那些被囚禁在这里的媒体和参观者们像是即将被放出去的羊群,还没出去就开始振臂高呼,庆祝自己恢复自由。
月见七侑梦看着他们对刚才的事情议论纷纷的样子,瓷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泯然地神情,十分无语。
人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难道完全不记得刚才她说过的。
帮凶是“语言”。
刀子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自然不知道有多疼。
苏格兰看着月见七侑梦,她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露出雪白的脖颈,上面布满了抓痕和红色的血丝看着让人瞠目。
“还疼吗?”苏格兰问。
“疼啊。”月见七侑梦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怎么可能不疼。
自从被琴酒注射了药物之后。
每次发病的时候,她都会控制不住的抓伤自己的脖子。
“别摸,我这里有药水。”苏格兰的口袋里像是一个百宝箱,里面有很多东西。
他撕开ok绷的胶布,贴在月见七侑梦的脖颈伤口上。
苏格兰的目光温柔,像是安静的湖泊,流淌在她每一个伤口上。
月见七侑梦看着他,开玩笑道“怎么了?你还想亲吻我吗?”
苏格兰耳尖发红,胸口、身体、眼角还保持着发烫的热流,他低着头收拾胶布的贴纸“对不起,那个时候事急从权……”
“我救了你一次,你救了我一次,我们扯平了。”月见七侑梦笑着说。
这句话也就意味着。
她想起来了四年前的事情。
苏格兰没有抬头看她,收拾揭掉的胶布纸往门口走“我去丢一下。”
月见七侑梦看着会馆角落里摆放的垃圾桶,刚想说“这里有啊你为什么要出去丢”,一抬头的功夫,苏格兰就消失在了门口。
她耸耸肩,对这些男人们无缘无故的害羞保持着不评判的态度。
莱伊就从来没有害羞过。
不过……这四周的温度怎么忽然这么热啊。
苏格兰刚走出来就碰到了站在门口端详着墙壁上画幅的金发青年,他双手抄兜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但是完全没有在欣赏画作的意思。
他的背影看起来十分背离,耳畔的金色发丝随着他昂首而被塞进领口里。
苏格兰想了想,走上前去。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
大学外出打零工骑着同一辆单车、报考警校的时候也是挤在同一个台灯下看书、射击练习的时候用的也是同一把枪。
有的东西能够同时共享,但有的东西……
苏格兰垂首,再抬头的时候目光坚定。
“在今日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但事情的的确确是这样……我们都违反了身份的禁令。”
那就是。
在执行卧底任务期间……
喜欢上一个人。
还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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