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她先出去，妈，有话跟你说。”

李晓阳扭头看，简欣然皮笑肉不笑，腰一扭，退出病房，李晓阳调转头颅，“妈，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这样，这样······”

“妈，现在医院都不让。”

“你傻呀，妈不都教你的吗？快去。”

“喔，好。”李晓阳硬头皮，“那妈，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就按床头的灯。”

“去吧去吧，妈都知道。”李妈妈拉长了音。李晓阳无奈转身而去，李妈妈侧侧身子，看隔壁女病人，正在照镜子，她咽了咽口水，“那个，小姑娘，你的镜子能不能，借阿姨用一下啊？”

“可以，给你。”

李妈妈伸长了手臂，接过镜子，左照右照，自我感觉没什么两样，除了蜡黄还是蜡黄，“小姑娘，你怎么一个在这里住院啊？”

“我不是一个人，我妈去帮我买好吃的了。”

“喔，那你爸爸呢？”这孩子真可怜！眉毛都没了。

“我爸爸要争钱。”

“喔，”李妈妈叹气，归还镜子，“那你看阿姨的脸色，怎么样？”

“阿姨你脸色，比刚进来时好多了。”明明就是老奶奶，难道她得了跟她一样的病？

“真的吗？”果然进医院查检，就是瞎折腾，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就让住院，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李妈妈眼珠子一阵，顿时躺不住了，她掀被子下床，想跑去妇产科看看。

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便劲点头，“真的。”妈妈就是这样安慰她的。她这样跟她说，绝对没错！

人还没出病房的门口，被护士堵了回来，李妈妈躺在床上，思绪翻涌，这个不正经的死女人！要是肚子里真的怀的是男胎······那她就睁只眼闭着眼······要是赔钱货······要来干吗？

李妈妈哼哼唧唧，主意敲定，注意力也跟着转移，顿时又觉腹部肿疼难抑，她咬咬牙，一步三挪的进了洗手间，额角冒汗，马桶上一坐，就离不开，她憋红了脸，她好似听到儿子李晓阳，踏步进病房的声音，急急收拾好自己，提好裤子，转身按水冲马桶，却被里面的排泄物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血······她便血了！

李妈妈吓得不轻，脸色煞白，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喉咙里更象卡了一块鱼骨头，刺得她每呼吸一口，都惊恐的嘴唇发抖，难道她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她不敢耽搁，猛压马桶的出水按钮。

儿子李晓阳已经在外面敲门了，他隔着门在喊：“妈，妈，你还好吗？”

“······哎，妈没事，”李妈妈全身冰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蜡黄的不成人色，渐渐眼眶湿润，手指在脸上停了半秒，她一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着墙壁，拧开门锁，“她人呢？检查怎么说？”

拜托，各路神佛，千万要是个带把了。

“妈，”李晓阳一脸的为难，轻声咬耳朵说，“人家医生不肯说。”

“你傻啊，你没用我教你的话问吗？”李妈妈扶着儿子的手臂，立在洗手间门口，不肯挪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