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不谢的,于我有何关系?我来看的是瞳瞳奶奶,不是你。”
“是是是,妈,您说的都对,如有机会,我定当衔草结环来报,您的大恩大德。”
这话说的夹枪带棒的,冯妈妈胸口的不忿顿时升腾,化作熊熊的怒火,“喊阿姨吧。或者喊瞳瞳外婆,老太婆也行。”
“是,好。啊,不是,我······”又不对!自认识到现在,七八年了······每每他说一句话,都能被挑出刺来,李晓阳被堵塞的话语,扼住了呼吸,他想随性而为一次,一吐受了这七八年的鸟气······然他看着母亲刚刚转的病房,顿时怎么也张不开嘴,直憋的脸红脖子粗,呼呼的喘粗气,毕恭毕敬的站着,听前岳母的训斥,看前岳母的面色。
冯妈妈看着面色由红转青的李晓阳,一截木似的站着,心里的怒气又似海浪般漫波袭来,“你说你,你公司就是再忙,没时间和精力看护你妈妈,你也应该早点请个好护工,而不是······唉······任李妈妈痛成这个样子,你说你······真是······要是我生个儿子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掐死算了1
“亲······亲家母,不关阳阳的事,是······是我,是我赶他去上班的。”李妈妈惨白着脸,满额虚汗的护犊子。
“唉,不说了,你啊,你自己看着办。”这样的孩子都不舍得说两句,养来干吗?难怪会做出一系例的龌龊之事。
“是是是,阿姨,您坐,您坐。”李晓阳嘴上说着这些话,心里恨不得扭头就走,或者把人直接丢出去。
冯妈妈弯腰,拿起刚买来的脸盆和新毛巾,打来热水,帮李妈妈擦身体,“你先出去,我帮你瞳瞳奶奶擦擦身子。”
李晓阳愣怔,脸红成炭火,他好像真的做的不够!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他急急移步子,站天病房门外,透过门缝看着茶几上的果蓝、鱼缺里游来游去的小金鱼,膝盖头一软,蹲靠在门边,双手插进头发,咬着唇,两眼红通通的瞪着对面的墙角······
“亲家母,你就别再说阳阳了,他要是不去上班,我这淌水似的医药费,从哪里来啊?”
从我家女儿身上剜来的埃
“那也不能连个护工都不请,你这身子,不停的出虚汗,得多难受埃”
“是是是,会······会请的会请的,只是乱的暂时,暂时没想起来。”李妈妈侧着身体,两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输人不输阵道:“再说,他一男的,那有女的细心埃”
几个意思?难道还想我女儿来照顾你住院······冯妈妈皱眉捻毛巾,想得美!
就你这话也好意思说?
你儿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事情,你不清楚?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你自己身体不舒服,硬杠着不舍得上医院花钱检查,拖来拖去,拖到现在没有挽回的地步,又能怨得了哪一个?
对,省下钱,让你儿子在外出轨,找小三。
“哎,外面那个,可以进来了。”冯妈妈“啪”一声,把毛巾丢在盆子里。
就这还嘴硬,据主治医生悄悄跟她说:李妈妈疼的实在是扛不住,拖着他的手不给走,哀求着宁可一刀,解决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