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待在原地别动,等我来找你,知道了吗?”已经拿着车钥匙走出玄关的贺沉风,一边穿鞋,一边对着她叮嘱。
“……”澜溪听的有些恍惚。
好像又回到先前在纽约时,那时候他似乎也是说过,别乱跑,乖乖在原地等……
见她没回答,贺沉风皱眉,“回答我,知道了吗?”
声音里并没有不耐或者不悦,甚至音调放的很柔,澜溪咬着唇,含糊不清的,“知道了……”
电话挂断,她放空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眼珠干涩。
弥漫的夜色里,白色的路虎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穿梭。
修长的手指捏着方向盘,紧锁的眉头昭示了他内心的焦急,她描述的太模糊,他只能将h市有楼房施工的地方逐一找过去,偶尔赶上信号灯,他都暴躁的想要砸了方向盘。
等他终于找到她时,不算明亮的路灯下,一团黑影缩在马路边那里,脸伏在手臂上,长发倾泻。
确定是她,心里顿时一揪。
猛打过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一边,他打开车门跳下来,大步迈向她,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一只手探过去,传递过来的冰凉寒意都差点令他一哆嗦。
她,待在这里多久了?
“谢澜溪。”他开口,稍稍用力的抓住她的一只胳膊。
然后,他便看到她很缓慢的抬起头来,她的脸比头顶月光还要单薄苍白,就像是木偶一样的看着他。
见她木木的,贺沉风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将她原地提了起来,面对面的对视,“你怎么了?”
她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他,渐渐的,眼睛里起了雾,氤氲着柔柔散开。
“怎么不说话,之前打电话时不说在超市里结账要出来了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他伸手将她面前的凌乱的发都掖在耳后,声音宁静的仿佛刚刚醒来。
闻言,眼珠转了转,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手空空,“我买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澜溪摇头,眼睛里的雾慢慢凝成了水滴,在眼眶里打转。
心脏似乎也被那打转的水滴给湿润了,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圈着,抱了一会儿后,她身上的凉意还是未散,眉头皱的更紧,“怎么还这么凉。”
“先上车再说。”说着,他稍稍松开她,想要改牵她的手往车边走。
原本被动被她拥着的澜溪,却忽然抬手,抱紧了他的腰。
“怎么了?”脚步不由的一顿,他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膛内的她。
“没……”有些闷的声音从胸膛间传来,她听着他一声声的有力心跳。
从开始接到他电话时,第一个音节就传递给她了浑厚的力量,再到现在他出来接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他的担心和焦急,甚至连外套都没有穿……
没怎么,真的没怎么……
只是想抱抱他。
一路坐上车子回到贺沉风的住处。
澜溪坐在床尾处,在外被冻的太久的身子接触到屋内的暖气流,微微的发颤。
先前走下楼又上来的贺沉风,手里多了一杯热水,径自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将杯子递到她的唇边,就势要喂她喝。
“我自己来……”这会儿她的情绪多少恢复了些,捧过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暖暖的水流,从嗓子蜿蜒而下,整个胃都暖了起来。
“还要吗。”见她不声不响的将一整杯水都喝掉了,一旁的贺沉风问。
她摇了摇头,这才又转过头来看他。
他身后的床边架子上,还挂着没输完的吊瓶,里面药液还剩下大半。
“你……”她咬唇。
似是要减轻她的愧疚感,他接过杯子,懒懒的说,“刀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一些消炎药,点不点都无所谓。”
“身上还这么凉。”将手朝她伸过去,脸上和手臂以及后背都摸了个遍,皱眉,“不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澜溪也抬起手臂环着自己,摇了摇头。
“不想说就算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嗯?”贺沉风也不打算勉强。
“……”嗯。”她点了点头,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