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风墨眸深深的看着她,想到这段时间的误以为,百般滋味,全部绕上了心头。
“不去纽约的话,为什么辞职!为什么退租1
“为什么给君君办理退学手续!为什么换了手机号码!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1
面对他毫无预兆的咄咄逼问,她有些惊惶,“贺沉风……”
他不说话,只是恨恨的瞪着她,像是几百年的仇人一样。
“你爸爸怎么样?”他终于开口,询问着。
“他……”闻言,澜溪睫毛颤动,更咽起来。
好半响,才艰涩道,“胃癌、晚期。”
“医生说的吗?之前的肿瘤不是良性的吗。”闻言,贺沉风一愣,声音沉重。
“我也不知道,我爸一直比较能忍,以前感冒之类的,也都是到坚持不了了,才会吱个声,那天他回来后就忽然吐血了,等到抢救回来,又到了这边的医院,医生就说……就说发现有癌细胞扩散了……我也想问啊,之前不是手术了吗,良性的啊,很成功碍…”
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不能自抑,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她不想哭的,因为没有用,医生宣布结果时,就几乎给谢父判了死期,所以哭根本没用,而且,她也不想在贺沉风面前哭。
看着她满脸泪痕,贺沉风心痛如绞,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知道不应该,她却还是贪图了他的怀抱,那样暖,那样安定。
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喂,你们可不可以让个地方?”后面等候半天排队取钱的人早就不耐烦起来。
闻言,澜溪一惊,忙将贺沉风推开,往一旁闪着身子,快速的用手背抹着脸上的眼泪。
“我还有事,先走了。”看到排队的人拿出银行卡,她惊觉自己要办的事,喃声一句,便想转身离开。
贺沉风伸手握住了她的,皱眉道,“是要去交款吧?我来,该手术还是化疗,都配合着医生去做,一切都有我。”
他手腕的力量真大,抓着她就大步往前走,好像跟着他,什么都不用怕一样。
澜溪想到了上次,儿子病情紧急,他也是这样从天而降,像是一座山一样,将一切都撑起来,稳稳的坐镇。
可能会有再一再二,但怎么可以有再三再四?
第一次时,她是他的情人,他帮忙可以说的过去,第二次时,他是君君的父亲,他说是他的责任。
可这一次,是她的父亲,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没必要,也不该搀和进来。
“贺沉风1她出声,硬是甩开了他的手。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帮忙1
“别闹。”他皱眉的看着她。
她摇头,很坚定,很用力的说,“我没有闹,我们之间都没关系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有什么事也都不需要你!我不要再欠你的了1
第一次谢父肿瘤手术的费用她都没有还给他,这次若他在出面打理一切,她要欠他多少?
“潇潇1贺沉风脸色沉了下来。
“算我求你,别帮我,我真的不需要!别帮我,别1澜溪继续摇头,身子往后退着,很吃力的说着。
看着他紧绷着俊容阴鸷的站在那里,她扭头迅速的抛开。
该这样的,就该这样!
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帮助她?
他或者可以给,但她却要不起了!
谢澜溪眉眼和语调中的坚决他都看的真切,也听的清晰,他很了解她是怎样性格的一个人。
有些烦躁的扯着衬衫领口外系着的领带,原地转了个圈,伸手掏出了根烟,摸了半天才找到打火机,想要点燃时,一旁却有人员过来提醒他,“先生,这里不能吸烟,前面有吸烟区1
shit!
回来时,谢母还站在病房外,红肿着眼睛紧盯着里面。
“妈。”她走过去,疲惫的喊着。
“押金都交好了吗?”谢母声音也是疲惫。
“嗯……”澜溪点了点头,脸色凝重。
谢母也是全然了解,伸手拉了拉女儿的手,“刚刚我给咱家亲戚都打电话了,凑一凑的话,应该能凑到十万块钱,不够的话,咱们再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