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母有些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她从柜子里拿出羽绒服穿上,边戴着围巾边往外面走着,等穿好了鞋子,她却站在门口处顿了顿,半响后,长长的吐出口气,然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贺宅。
已经有了很多年头的宅子,一点都不显得旧老,反而看起来很考究。
贺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认真的阅读着,一旁茶几上摆放着茶盘,酒精炉也在燃着,一旁的美妇人正给他细心的煮着茶。
“老爷,外面有位小姐要见您。”佣人走过来,恭敬的通报。
“嗯。”贺父眉眼都未曾在杂志上抬一分。
“她说,她姓谢。”佣人又补上一句。
闻言,贺父将鼻梁上的眼睛拿了下来,看向佣人,“她在哪儿呢?”
“就在门口那里呢。”佣人朝落地窗外看了眼,伸手指着。
贺父也是朝佣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大门口那里,看到了一抹单薄的身影。
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长裤,脚下还踩着双黑色的雪地靴,围着的米色围巾,让整个颜色有着特别的跳跃。
和那天叫她去医院时给人的印象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在两边踱步等着,却也还是那种不影响周遭一切的存在,温温顺顺。
美妇人也是看到,出声说着,“老爷,今天可是降温了呢。”
“去带她进来。”皱了皱眉,贺父将财经杂志干脆放到了一旁,凌厉吩咐着。
“是1佣人颔首,默默的领命退下了。
很快,门口玄关处就传来声响,然后佣人领着她便走了进来,她静静的跟在后面。
“贺老先生。”澜溪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叫人。
“坐。”贺父伸手示意一旁的沙发。
澜溪点了点头,走过去,听话的坐了下来,屋内的温度很高,她穿着羽绒服带着围巾,觉得很热,毛细血孔干燥的甚至快要张裂开来。
“外面天气凉,冻坏了吧,喝杯热茶。”正在煮着茶的美妇人,倒过来一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您1澜溪再次感激的说着。
蠕动着双唇,她其实是想问要怎么称呼的,因为那样会更礼貌一些,但又想到了什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贺父也同样接过美妇人递过来的茶,细细品啄了两口后,不动声色的开口问,“说吧,跑到家里来,有什么事。”
“我……”一开口,她竟然有些哑了嗓子。
顿了顿,喉咙处上下连着吞咽了几下唾沫,她才感觉舒适,坐直了身子,迎向贺父的目光,重新开口。
诺大的客厅里,没有一丝阴凉之处,供暖给的很充足,茶香的气息也处处弥漫着。
贺父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自己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喝光,而对面位置上,也有一杯茶放在那,没有缕缕热气冒着,已经有些温凉,但里面的茶水却丝毫未减,因为刚刚坐在那里的人,根本没有用过。
“老爷。”美妇人柔声唤了句。
见他没有回应,朝落地窗外看了看,扭回头后叹了口气,低低道,“我看那位谢小姐,是个好女孩儿。”
贺父也是抬眸再次朝落地窗外看去,那抹单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是好女孩儿有什么用,这天底下好女孩儿多了。”贺父并没有反驳,只是顺着道。
说到最后,贺父已然凛了神色,“可她不适合沉风,不适合贺家。”
美妇人动了动双唇,见他眼里颜色坚定,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贺宅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色也降了下来。
开门进屋时,谢母也刚刚将饭菜端出来,催她赶快去洗手,好吃饭。
谢母发现她气色不太好,伸手过去一摸,才发觉,“潇潇,你发烧了,一会儿吃完饭赶紧吃药1
“嗯。”她几乎是机械的应着。
等吃过药,她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那棚顶的天花板,不知怎地,她总会想起在贺宅里的情形,那样大的宅子,给她一种十分空旷的感觉,让她恐慌。
一个侧身时,手机响起来,打来的是贺沉风。
“你在哪儿?”她问。
“开车刚进h市,你吃饭了吗?”贺沉风转着方向盘,同样的问着。
“嗯,吃过了。”她应,却忽然想不起来,晚上吃的都是什么了。
“我下面还有个饭局,应该得两三个小时结束,你困吗,如果不困,等我去你家找你?”
“不用了,我有些困了。”抿了抿唇,她低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