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他没带手机,那你给司机打过去问问看1
“嗯。”他又再度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询问后那边回答,他的薄唇便紧抿了起来,然后漠漠道,“好,我知道了。”
“贺沉风,伯父什么时候回来?”见他切断线路,澜溪问。
“他有事,今天看不成了,上车,我送你回去。”贺沉风声音无温道。
“呃,这样啊,早知道提前打电话了。”澜溪有些遗憾,然后对着美妇人道,“梅姨,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过来。”
等路虎又一路从贺宅原路开出来,车子最终停在了谢父谢母租住的楼下,他却没有跟着一块儿下车。
“贺沉风,你不上去么?”她疑惑的看着他。
“嗯。”贺沉风应,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公司有事。”
“噢,那你开车小心。”澜溪点了点头,嘱咐一句,才上了楼。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门洞间时,一脚油门便踩住,车轮有些叫嚣的转起,速度有些快,直接奔着市区外的高速公路行驶着。
时间分分秒秒后,白色的路虎开进了蒲县,最后,停在了郊外的一座墓园,一座从不陌生的墓园。
山下,熟悉的贺家轿车停在那里,甚至忘了要将车熄火,他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瞥了眼那轿车,薄唇紧抿,踩着沉沉的步伐上山,走到一半时,他蓦地顿住了脚步。
他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询问时,听到贺父去了蒲县的消息,当即,他便送澜溪回去,自己也开车前来。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却无法确认。
这会儿,贺沉风看着左前方的不远处,一个背影伫立在某个墓碑前,是微垂着头的,整个人身上都似乎笼罩着忧愁。
是谁的墓碑他太过清楚了,亲自去过两次,记忆清晰。
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贺父抬了抬手,似乎用手擦拭了什么,然后才往中间小道方向走。
眯了眯眼,贺沉风不留痕迹的往一旁大树里侧闪,视线却未离开贺父半分。
他看着贺父走到中间小道,然后一步步往台阶上下,他走的慢,甚至走两三步还回头往刚刚的方向去看的,那样的恋恋不舍。
贺沉风看着,一直看着,甚至是等着。
等终于路过他母亲那里时,贺父的脚步终于是顿住,侧头幽幽的望了过去,似是踌躇了半响,终究是走了过去。
五指收拢,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忽然就那么放松开了,他笑了起来。
心,却窒闷难挡。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贺父才从山上一步步走下来,等在车内的司机见状,忙下车去搀扶。
“走吧,回h市。”贺父淡淡吩咐着。
“是1司机应下,又补充了句道,“老爷,少爷好像也来了,就在那边1
闻言,贺父也朝着司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辆停着的白色路虎,车里坐着个男人。
皱了皱眉,贺父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车窗一直是放下的,贺沉风坐在驾驶席位上抽烟,一旁车边,雪地上散着的都是烟头。
“什么时候来的?”贺父走近了才问。
“有一会儿了。”贺沉风用力吸了口烟,回道。
贺父皱眉,想说让他少抽烟,还想问他怎么坐在车里不上去,可都还没等说出口,他就率先问道。
“你来看我妈么?”
贺父顿了下,别过了目光,穴嗯。”
“呵,言不由衷。”贺沉风冷笑着勾唇。
“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1心中有鬼,便处处敏感,贺父怒道。
“没,只是好像明白了一些事。”贺沉风摇头,眯着眼睛,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什么事。”贺父不解。
“比如她最后为什么说,一定要葬在蒲县。”手中捏着烟卷的力道加深,他笑着幽幽道。
她去世那天早上,他赶回去陪着她,她却还在等,等她的丈夫,可眼看着最后一口气也撑不住,不得不离开时,她除了交代他要好好的外,就只交代了一句,要将她葬在蒲县。
当时他很不解,姥爷家这边的亲戚,都是在h市这边,跟蒲县打不着任何关系,为什么偏偏要葬在陌生的那里。
现在隐隐的,似乎都能明白了,包括之前那次他来蒲县时,在山下也看到了贺父,也许也同这次一样,原本目的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贺父皱眉抿唇,没有说话,好像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将手里抽到一半的烟蒂捻灭,扔下后,他冷冷吐出一句,“她可真蠢。”
蠢,当然蠢。
蠢到想葬在蒲县,好让自己丈夫去看某个人时,好能顺带着,也会想起去看看她?
贺父没明白过来,凝眉看着他,就见他已经发动引擎要离开,忙开口问着,“晚上回来一块吃饭?接上澜溪和君君,这都两天没到我这边儿来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