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六年的新年,大大小小的宫宴上,都没有大皇子的身影,以至于外界对他要不好了的传言越演越烈。
元宵过后,国子监、国女监开学。
一到国女监,时芙昕就能听到各种关于大皇子病情的议论。
“这马上就要二月了,大皇子的身体要是不好起来,他和周家姑娘的大婚还能正常举行吗?”
“周家过年期间大门都没开过,对登门拜访的亲朋都拒之门外,一概不见,听说周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淡,周家姑娘更是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别说,周家姑娘真的挺可怜的,虽说是嫁给了皇子,可大皇子不仅身体不好,还哎,周家姑娘命苦呀。”
“周阁老是疼孙女的,我听说,周阁老已经给皇子上了折子,怕是想要拒了这门婚事呢?”
听到这里,时芙昕将人群中的乔心语拉到一旁,问道:“周家真的要拒婚?”
乔心语给了她一个白眼:“怎么可能?那可是大皇子,皇上的儿子,周家是不想活命了,才敢悔皇家的亲?”
时芙昕蹙眉:“若周家姑娘不乐意,即便嫁给了大皇子,两人怕是也没办法好好相处。”
乔心语诧异的看着时芙昕,失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操心这个?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大皇子的长辈呢。”
时芙昕心中哼哼,她可不就是大皇子的长辈吗,对于徒弟的婚姻幸福,自然是要上心的。
下午放学,回伯府的路上,时芙音也提起了大皇子:“你不是说大皇子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吗?”
时芙昕点了点头:“是没事了。”
时芙音:“可是现在大家都在说大皇子要不行了。”
时芙昕:“他在装病,应该是想麻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顿了一下,“大皇子的处境,我们没法真正的了解,我能做的就是治好他,至于他要怎么走接下来的路,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时芙音点了点头,没在多说。
“之前觉得周家能和大皇子结亲,是周家走了大运,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大运呀?”
“可不是吗,大皇子体弱多病,不知什么时候就周家白搭了一个嫡女进去不说,还要被其他皇子排斥,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怪周家如今一直闭门谢客,一点也没有即将嫁女儿的喜气。”
“哎,大皇子那情况,就连大皇子的外祖家温国公府庄家都很少和他往来,周家这门亲结的,不但不是助力,反而还是拖累。”
“可惜了,周家有周阁老在,还出了个内阁大学士,若是能再进一层,便是和公侯勋贵世家相比,也是不差什么了,偏偏和大皇子绑到了一块儿。”
“大皇子也可惜呀。”
“古往今来,皇权更替,都在争论立嫡还是立长的问题,大皇子好不容易又占嫡又占长,偏偏身子不行。”
“皇上已经言明了,日后让大皇子好生在府里静养,大皇子怕是再无入朝参政的一天了。”
类似的议论在京城各家不断上演,大皇子打了几遍五禽戏,边泡着药浴,边听高长寿汇报。
“周家什么态度?”
高长寿:“周家正积极准备婚事中,周姑娘也安心的在房里绣着嫁妆,听说大婚当日的喜服都是周姑娘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可见她是很想嫁给殿下的。”
大皇子沉默了一会儿:“父皇对我,到底还是有点父子之情的。”
周家乃清流的书香之家,品行算是有口皆碑的,父皇给他选了这么一门清贵的岳家,确实是有为他日后的生活打算的。
高长寿心疼的看着大皇子,不知该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