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嫩白皙的脚,踩在湿润的白沙滩上,清澈的海水退了去,去了来,漫过了脚背,把即将被晒干的细沙又浸湿。
阳光炙热,但海水却是冰凉的,海风并不大,只是吹着长发飘摇,吹着衣衫摆舞。
一眼望去,大海没有尽头,只有粼粼波光,只有那无法形容的开阔与通畅。
曲烟妃双手提着裙子,缓步朝前走着,偶尔用小脚丫在细沙上画个圈,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是平静的笑意。
她感受得到身旁那个人的目光,就像她感受得到风,感受得到阳光一般。
如此清晰,又如此自然。
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一生很坎坷,苦难比快乐要多很多,所以她不苟言笑。
但此刻,她的笑容是那般清澈,又那般明媚。
“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低声呢喃着,小声道:“易寒,你是一个骗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被你骗到了。”
易寒穿着沙滩裤,露着上身,潇洒地晒着太阳。
他缓缓笑道:“我怎么骗你了?莫非这个结果对于你来说不算好?”
曲烟妃歪着脑袋,笑意吟吟看向他,道:“你花言巧语,我已经足够防备,却还是遭了你的道。”
易寒模仿着她的语气,道:“我可不是辛妙娑那种傻丫头,花言巧语对我没用。”
听到曾经自己说过的话,曲烟妃大囧,脸色红扑扑的,有些发热。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发现很烫,心中不禁想着,这也是我吗?这还是我曲烟妃吗?
她摇头笑道:“可惜你的话,实在不是女子可以防得住的,在东隋河谷之时,你天天为我讲道,以文道之力为我疗伤,我便把持不住了。”
她看向大海,面色有些感慨,叹声道:“我从记事开始,就已经病了,没有童年,只有不停地喝药,不停地疏络筋骨。”
“父亲母亲离开后,我便再也没有了亲近的人,纵有千般言语,又与何人说呢?”
她一边踢着水,一边摇头道:“我在这片大海上厮杀了很多年,征服飞鲨,征服深渊邪龙,回来之后又打杀了许多人。”
“他们都怕我,自然也和我说不上话。”
“相反是你,东隋河谷那十多天,我们所说的话很多,已经超过了我生命中几乎每一个人。”
她停了下来,看向易寒,道:“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带给我的温情。”
“我到底在追求一个男人,还是在追求我生命中极度渴望的温情?”
她笑了起来,低声道:“我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我不知道我的感情到底指向何方,但人总是成长的,这四年战斗,有许多人对我表达爱意。”
“他们同样真诚,同样善良,硬性条件来说,或许比你这个生死不知的男人要实在得多。”
她眯着眼道:“但我对他们却没有丝毫兴趣,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无可替代了。”
“所以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我原来并非是渴望温情才追求你,我的确已经陷入了你的深渊了。”
听着她平静的话,易寒的心也宁静无比。
他轻轻牵起了曲烟妃的手,道:“感情本就不是一瞬间产生的,我也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那不过是美色所致罢了。”
“我们的感情是在这些年逐渐量变、质变,最终升华的。”
“我身旁有许多人,但我们并肩战斗的次数是最多的。”
他感受到握住的手似乎有些紧张,微微颤抖着。
他将这只小手放在了脸上,低声道:“我最初也没有想到,我会和前来杀我的这位邪龙命骑士在一起,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如此刻一般散步在海滩,甚至,我哪里会想到,杀人如麻、人人惊惧的邪龙命骑士,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她甚至会因为拉手而紧张局促,羞赧脸红。”
曲烟妃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