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匆匆,小祥之祭。
林麓间,纸灰飞,哀情泣泣。
一切皆孤,连哀思都是孤。素雅若她,孤寂若她。
自问天地之德是什么,心间自答,是乃生生不息。
她这一抹素雅,竟然暖了这片林麓。
对着一丛丛坟茔,撒下一杯杯浊酒,崔留央自言道:“天下依旧乱,世道还是难。望泉下能安好。”
千里奔赴焚香,她又言道:“威武带着妍曼避世隐居,应是能将妍曼好生护之,望你们泉下有知,能得稍许宽慰。”
墓前,独得一份孤静,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无从说起。世间事,她迷茫今后路,独坐打了一个盹,迷迷糊糊间,天色愈发暗淡下去。
山路难行,是该告辞了。
“大祥之祭,再来看望你们。”留央鞠躬拜别。
这山林原本属于高昌腹地,短短一年,西沧挟江河湖海之势,恰得民心,雷霆般扩张。而今脚下这片地已经是西沧与高昌边境。
虽然她厌恶承武略,现实面前不得不承认,帝皇的位置却是适合那种人。天下局势,也许很快高昌就要被西沧吞噬殆荆
残冬,枯草,夜路,阴森。一路上,恶臭不断,京观座座,新旧不一,白骨哀哀,无限唏嘘,深感天地不仁。
她骑着驴,在往高昌都城赶,因为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去办。
赶着赶着,突闻阵阵咳嗽声。
闻声望去,似有一身影躺在路边,血腥之气扑鼻。
留央的恻隐之心,此刻,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