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就是………你是男人。”杨琳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释得清了。
“路上男人很多。”
“可在我身边的只有你。”
“他不想我在你身边?”
“这就是嫉妒。你爱过一个人吗?”
凯撒转动着眼珠,“什么才叫爱?”
“就是喜欢和那个人在一起,见不到会想,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曾经有个兄弟,我会有这感觉。”
“其他人和你这个兄弟在一起时,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我们全都是兄弟。”
“如果是女人呢?”
“不知道。我只认识淼咔和你。对你也有这种感觉。”
杨琳的脸微微发热,说道:“你说你爱我?”
“应该是吧。”
“那我和唐杰在一起时,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他是好人。我希望我们三个都能高高兴兴在一起。”
杨琳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最后这句话让她确定杀人的绝不是凯撒。
三
第二天,晴朗,天空飘着片片轻薄的白云。
杨琳和凯撒带着十几个人赶往唐杰埋葬的地点。
十几个人里面有詹姆和他的三个朋友。还有验尸所的五个人,另外跟着四五个记者。
验尸的五个人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人们都叫他白老伯,他到底姓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自己总说记不清了。另外四个是他的徒弟。
白老伯边走边说:“这尸体最好在原地不要动,你这一动,很多线索就没了。”
杨琳十分歉意道:“我这朋友是其他城区来的,他们那里很落后,死人都是直接埋了,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他这里的规矩。白老伯,您别怪他。”
凯撒现在穿得是唐杰另套比较宽大休闲的运动装,露在外的皮肤也被杨琳给化了妆,灰色皮肤变成了黑色,还戴了墨镜,大太阳帽,头发也剪短染成了棕色。
白老伯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们那的规矩在这里行不通,再有下次,就按这里的规矩对你惩罚,懂了吗?”
凯撒点头不说话。
这都是杨琳教的,他只要一开口,任何人都能牢牢记住他特别的口音。那么以后很多事也许会很难进行。
铁棒还插在那里,地面踩得很实。拔掉铁棒就开始挖。
唐杰很快被挖了出来,清理掉泥土,解开衣服,在肚子上赫然有一个大洞,大洞贯穿了身体。
白老伯眉头一皱,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铁棒,发现铁棒一端有血迹。
众人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大洞就是被铁棒穿透的。
凯撒面无表情站着,心里很坦然,也很好奇白老伯会怎么来验尸。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脸上时,他只感觉莫名其妙。
白老伯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人,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他低头重新检查了尸体,尸体身上只有这一个伤口。
杨琳看着唐杰的尸体,自责又痛心,“白老伯,怎么样了?”
白老伯站起来,看向凯撒,“你发现他时,他是怎样的?”
杨琳没有再帮着说话,也盯着凯撒。
凯撒清了清嗓子,说道:“他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伤口,铁棒在一边。”
“你为什么把铁棒插进他肚子里?”
“留个记号。”
他说的记号意思是标记一下埋葬位置。由于回答太简单,让听到的人有了不同理解。
白老伯锁着眉头,“你们那的规矩吗?要在死者肚子上留个记号?”
凯撒这才解释:“我是说在地上留个记号。”
白老伯发现自己理解错了,也很尴尬,说道:“就是你这个举动,他才死了。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唯一致命的伤口就是来自你这一棒。当时还有谁在场?”
“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会到这里的?他又怎么会到这里?现在我怀疑你就是凶手1
詹姆听到这话。立刻对三个朋友说道:“快!抓住他1
凯撒本就没有想逃。
三个人早有准备,拿出绳子就把凯撒结结实实给捆了起来。
凯撒满腹委屈道:“不是我!不是我1
白老伯说道:“是不是你,回去再说。尸体也带回去,我要做进一步化验,如果真不是你,绝不会冤枉了你1
凯撒无助地看向杨琳,最能信任的也只有她了。
杨琳很信任白老伯的公正无私,唐杰的死,必须有个结果。凯撒如果是清白的,自然不会有事。所以她只是说道:“白老伯是公正无私的,不是你做的你不要怕。”
这句话也是暗示他不要反抗,以凯撒的能力,逃脱是轻松的事,甚至现在依旧可以杀死在场所有人。
凯撒很听话,没有做任何反抗和辩解。
白老伯的徒弟带着尸体和凯撒走在前面,杨琳紧跟在凯撒背后。
詹姆走在记者们后面,出了树林,便走向自己的小车,打开车门冲着杨琳喊道:“杨小姐,我们的约定你忘了吗?”
杨琳正准备和凯撒上同一辆车,听到声音看了一眼,说了句:“下次。”
詹姆没有再强求,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有这句话,下次就还有机会。现在杨琳刚失去朋友,逼得太紧势必弄巧成拙。
白老伯的工作室在城中二街,一座大厦的一楼。办公区很大,一面帘子把它分割成检验区和档案区。
检验区里,靠两边墙有两排长条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设备仪器。中间是五张特制的石板床,没有铺盖,只是一个铁架子上放着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的石板。
唐杰的尸体放在了第一张石板床上,衣服被完全脱去。
四个徒弟只是帮帮忙拿拿东西,不经允许,没人敢碰尸体。
白老伯拿着一个放大镜从脚底到头顶,每一处肌肤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你们也看看。看得仔细一点。”
通常说这句话就是有发现。徒弟们各自拿着放大镜,把唐杰围了起来。
凯撒坐在最远处的石板床上,双手反绑,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脸上丝毫没有畏惧,只有不安。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如果说有一个人肯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那么那个人只有淼咔。
他又想起了淼咔,因为他感觉到了杨琳又在怀疑他。
人与人之间最难拥有的就是完全信任,哪怕最亲的人也会有谎言。
杨琳和记者们就在门外站着,记者趁机想采访了她几个问题,她无心回答,一个人躲到了一边。
她现在或许才体会到了,曾经那些拒绝被她采访人的心情。
四
白老伯的徒弟们虽然都很仔细心细,可是经过一个小时的反复检查,额头上都冒出了汗,还是一无所获。
他们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询问,因为那样别人会认为你笨,尽管别人都和你一样,甚至比你更笨,但只要你先开口,你不仅是笨,更是没有耐心。
凯撒无聊地躺了下去,石板很凉。
忽然,他猛的坐了起来,同时一股刺痛传遍整个后背。这刺痛来自体内,来得很突然,消退得也很快。
他又躺了下去,冰凉的石板接触到后背,又是一股刺痛,刺痛依旧来自体内。
他坐着闭上眼回忆在美呐星发生的一切。
“那时也有过睡冰凉地板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感觉,为什么会遇到凉的东西会痛呢?自从被淼咔医治之后,不但不饿,也不觉得累。淼咔当初说过,以后用不着吃东西了。难道……难道……”
他不敢再往下想,内心已经开始恐惧。他担心自己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内脏缺失的人为什么会活着?还不用再吃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变成了半个机器人。
“不!不对!我吃过面。吃下去的感觉没有变化,和以前完全一样。不会是机器人,绝不会。”
他自我安慰着,却毫无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