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淑则已经“嗷”的一嗓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
单只是这些仓储库房的租金,便足以令房俊日进斗金,一年下来,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二郎若是登门讨要公道,说不得也被他给害了!”
“嘟嘟嘟!”
管事道:“就在第二行库房靠里的那一间。”
“谁敢违逆二郎军令?”
承天门外。
然而等李景淑搀扶着儿子走出仓库,才发现四周左右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兵卒、脚夫、苦力围的水泄不通,吓得李景淑使劲咽了口唾沫,两股战战、心惊胆跳。
“哇~~”
正如不知是谁喊的那一句,此间数百上千人就算真的将他们打死,那也是法不责众,难道还能指望“仁厚”的皇帝陛下屠杀子民给东平郡王府复仇?
眼瞅着人群开始慢慢向前靠拢,李道立满头大汗,这些泥腿子平素端房俊的饭碗,有事的时候自然向着房俊,其中大多数甚至不知“宗室郡王”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一旦冲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房俊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李孝恭、李元嘉,然后问李神符:“襄邑郡王打算如何给房家一个交待?”
听到李景淑在仓库里大叫,李道立赶紧一抹眼泪,颤巍巍走进仓库,便见到几个家兵已经跳进棺材,将五花大绑的李少康被扶起,然后解开绳索,拽下堵着嘴巴的破布。
李道立问管事:“还有多远?”
“不如咱们就在这里将这老贼打死,给大郎报仇!咱们这里几百上千人,到时候法不责众,能奈我何?”
“喏!”
李道立已经在几个家兵搀扶之下跑进了仓库区,然后便见到靠里的一间仓库门前站着几个兵卒,身上的军服与大唐正规军队大相径庭,一眼就能看出必然是水师兵卒。
“干什么的?仓库重地,闲人止步!”
眼看着几个兵卒已经抽出横刀,李道立大声道:“冲进去!”
“唉唉唉!站住!都特么想死不成?”
“娘咧!这老贼是个郡王啊,怪不得宗室接二连三的造反谋逆,原来都是些狗贼!”
这是一间空仓库,地上挖了一个大坑,一口棺材放在里头,棺材盖子丢在一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人躺在棺材里……
就在这里!
“说得对,打死他!”
李道立缓过气,顿时老泪横流,嘴巴颤抖着大骂:“房二狗贼,老子与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必须尽早见到李少康,早一步或许还能见到活的,若是耽搁下来,指不定发生什么变故。
“啊?!”
家兵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忽然发力拔腿就跑,一窝蜂一般冲进仓库区域,管事的跑在前头领路,直奔第二行仓库其中一间奔去。
其中一人走到仓库门前,大声道:“二郎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未必是东平郡王府所为,待他调查清楚,自会全力复仇!现在,赶紧滚蛋!”
其中一个健硕大汉居然摸出一个哨子叼在嘴里吹响,尖锐的哨声顿时传出去老远,此前还平静的仓库区忽然就闹腾起来,越来越多的人闻听哨声跑过来支援。
眼瞅着数百脚夫、苦力被人煽动起来,潮水一般涌上前,一张张满是穷苦苦难的脸上满是愤怒,所有东平郡王府的人都浑身打颤、恐惧至极。
李道立疾步走到门前,往里一看,只觉得两眼一黑,一口气没上来,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栽倒,所幸身边的家兵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至于事后房俊会不会打上门去也顾不得了,大不了就将李神符招认出去,反正这件事本就是李神符幕后策划,实打实的主使者,难道还让东平郡王府去承担房俊的怒火?
此时有人忽然大声说道:“二郎此前有令,若有人前来将刺杀房家大郎之凶徒带走,那就让他们走,二郎事后自会亲自登门,向其讨回公道!”
房俊看向李孝恭。
李孝恭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看着李神符:“叔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别再纠缠下去了,既然在陛下面前做个保证,那就赶紧拿出一个解决事情的态度,否则小侄这就回家,再不理会此事。”
他也有些恼了,还有一句话顾忌李神符的颜面没说出口:没有我与陛下压着,信不信房二回头将你郡王府一把火全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