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哪儿?”
“在接受纪委调查。”
李光明不管怎么说也做了那么多年公安干警,应该很清楚诬告咸鱼对他没任何好处。
沉副市长不认为李光明真参与了,低声问:“咸鱼那边呢?”
“咸鱼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他是因为打击非法采砂被人诬告的,而打击非法采砂的行动已经升格为滨江市委市政府联合交通部港监、水利部水政、农业部渔政一起搞的专项行动,谁因为这事跟咸鱼过不去,那谁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叶书记话音刚落,钱市长就苦笑道:“从纪委掌握的情况看,我们陵海有一个干部卷进去了。”
“谁?”
“前三河乡的民政助理姜卫新,他舅子参与了非法采砂,想通过诬告把咸鱼赶走就是他出的主意。”
“姜卫新!”
“没想到吧,刚才还坐在台下听我们讲话,给我们鼓掌呢。”
钱市长看着沉副市长愤怒的样子,接着道:“现在之所以没动他,一是除了出主意诬告咸鱼之外,暂时没有他涉嫌其它违纪违法的证据。二是告状这种事市里不好‘提前介入’,不然就成堵下面人的嘴,不让下面人说话了。”
沉副市长低声问:“那怎么办?”
“他舅子已经诬告咸鱼了,上级早晚会把诬告材料转过来,等诬告材料转到我们陵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追查。”
钱市长顿了顿,又说道:“周慧新说咸鱼早考虑到打击非法采砂会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阻力,早就提议刚开始参加打击的几个单位安排纪检干部全程监督查处,好像还组建了个临时纪检组。
叶书记今天一早就让纪委把掌握的情况,跟咸鱼之前提议组建的临时纪检组通报了。港监局、滨江公安局和滨江水利局的纪检干部,不但要监督桉件查处,一样要保护办桉人员,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
个个都以为年轻人血气方刚,只知道干工作却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但咸鱼不是一般的年轻人,他是徐三野的徒弟,并且在海轮上服务了好几年,回来之后就从事消防工作,习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早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
沉副市长正想着确实没必要替咸鱼担心,叶书记突然抬起头:“昨天,王市长邀请东海区渔政局的领导和我们江南省渔政的同志,去滨江远洋渔业公司参观指导。参观完之后,还让市农业局召集相关人员开了个远洋渔业发展的座谈会。”
“叶书记,这跟我们有关系吗?”
“我们陵海在海边一样有渔港,一样有渔船有渔民!市里通知了东启农业局,通知了东启渔业公司,甚至通知了东启渔轮修造厂,唯独没通知我们陵海,你说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东启海岸线比我们长,渔船渔民比我们多,还守着吕四渔场,市里借东海区渔政局领导和省渔政同志来滨江的机会,召开渔业发展方面的座谈会,几个区县只通知东启没通知我们很正常。”
“市里认为很正常,但对我们来说非常不正常!因为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市里认为我们陵海发展不了远洋渔业。当然,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毕竟你又不分管农业。”
叶书记深吸口气,接着道:“近海捕捞重不重视也就那么回事,远洋捕捞据我所知大有可为。东启早在九一年时就自个儿建造远洋渔轮从事远洋捕捞,滨江渔业公司好像有渔业工人和渔船在尹朗海域捕捞,这些都是可以创汇的!”
钱市长深以为然,敲着桌子说:“我们有渔港、有渔船、有渔民也有船舶修造厂,并且正在发展海员培训、外派甚至船舶管理业务,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全占了,完全可以把远洋捕捞发展起来。”
叶书记抬起胳膊,指指墙上的陵海地图:“西边,我们有三兴家纺城,正在依托家纺城发展轻纺业;南面,我们经济技术开发区,正在建设港口,发展港口经济,并通过发展港口招商引资。
城区周边马上也要进行乡镇撤并,事实上现在就在依托城区的区位优势建设工业园区。东边有什么,海边的乡镇有什么?搞滩涂开发,把滩涂承包出去给人家养蛤蜊能有什么前途?”
之前一直想着开发区怎么发展,没顾上考虑全陵海的发展。
沉副市长反应过来,托着下巴说:“远洋渔业和近海捕捞看起来都是出海打渔,但事实上还是不一样的。”
“人家能搞我们一样能搞,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下决心搞,肯定会比人家搞得更好!”
叶书记婉拒了沉副市长递上的烟,紧攥着拳头说:“市里瞧不上我们,认为我们搞不成,不通知我们参加这方面的会议,我们就自己搞,而且我们有我们的优势。”
“我们有什么优势?”
“我们有咸鱼啊,要不是咸鱼,东海区渔政局和省渔政的领导能去滨江?”
叶书记反问了一句,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今天咸鱼肯定很忙,明天应该没什么事,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去市政府开会。我们一样要通知相关人员开个座谈会,好好研究下远洋捕捞究竟怎么搞!”